(终末花种)
埋着母亲心脏花种的花坛下,突然渗出温热的液体。我蹲下身拨开泥土,发现花种已长成幼苗,根茎处缠绕着半枚破碎的调色盘——正是母亲自画像里那只盛着"永生红"的银盘。幼苗的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红,叶脉纹路与我掌心的旧伤疤完全重合。
美术馆的保安在凌晨三点发现异常:所有展厅的向日葵画作都在渗血,《重生之花》的金粉花瓣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,他们张嘴无声呐喊,眼眶里爬出细小的花藤。我赶到时,电梯门正诡异地开合,轿厢底部铺满新鲜的向日葵花瓣,每片花瓣都写着同一个字:逃。
地下储藏室的警报器突然响起。我冲进去,看见戴墨镜的女人倒在颜料架旁,她的义眼掉在地上,瞳孔里的金粉正在聚集成虫。货架深处,母亲的旧研钵里躺着颗跳动的心脏,心脏表面开满血色小花,每朵花的花蕊都嵌着我的照片——从婴儿到成年,每张照片都被针扎出破洞。
"她用你的恐惧当养料..."女人抓住我的脚踝,指甲缝里挤出油彩,"花种是陷阱,真正的第13幅画...在你身体里..."话音未落,她的身体炸开成向日葵虫群,虫翼上印着母亲的日记内容:当颜料活过来,画家就要钻进画里。
我突然感到胸腔剧痛,低头看见皮肤下有藤蔓在蠕动。电梯井传来熟悉的画刀刮擦声,母亲的声音从通风口钻进来:"宝贝,你的心脏才是最好的画布。"储藏室的铁门自动打开,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大开着,轿厢里站着个由无数张我的脸拼接成的怪物,它们共享同一双向日葵虫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