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白楼距离阎家主战船不过二十余里,不多时斥候便传回情报。
“将军,前方抵达从州关口,家主正在接见虞家使者。”
虞家,七王姓之一,盘踞从州府城,现如今是从州真正的掌舵人,同样是一方诸侯!
“虞家只怕是来者不善。”
脑海中响起了谢完真的声音。
“何以见得?”
沈白楼寻了一处无人角落,问道。
“阎家一路南下,迟迟没有动作,你让从州虞家如何作想?”
谢完真分析道:“在往南,压力最大的除了从州,就是灵州。”
“高州处于深山盆地,谁都知道不好打,故此阎家选择高州的概率不大,而璃州中间还隔着高州,更是鞭长莫及。”
“以我看,现如今从州与灵州的豪族世家,只怕如热锅上的蚂蚁,快要忍不住动手了。”
听完谢完真的分析,沈白楼深以为然。
他回到房间,看着舆图思索道:“谢姑娘认为,他们会在什么地方下手?”
“这我无法断定,但极大可能会在靠近灵州的河段,届时灵州豪族封锁进路,与虞家同时进攻船队,阎家将会陷入首尾难顾的境地。”
谢完真猜测道。
“错了。”
沈白楼直言不讳指出她的错误:“若是阎家大军抵达灵州地界,虞家则没了出手的必要。”
因为那时虞家基本就能确认阎家不会对从州下手,又怎么可能会与灵州豪族一同攻打阎家呢?
只凭从州、灵州的两州兵力,要啃下阎家这块硬骨头,同样要付出惨痛的代价。
“虞家要促成与灵州的合作,势必不会等到阎家靠近灵州后动手,因为灵州豪族也不是傻子,只有在双方风险同样大的情况下,才能促成最大力度的合围。”
沈白楼看了舆图无数遍,他指向从州中段运河的收拢口。
“依我看,最危险的地段就在此处。”
“镜湖关?”
谢完真惊声道:“何以见得?”
“此处关口不仅更为狭隘,且水深不足,早年经常断流,为了保持运河的顺畅,武帝姬烈曾命人在此处挖掘出两个湖泊,汛期用以蓄水,旱时则开闸引流。”
沈白楼在阎家决定南下后,便一直在收集沿途运河的信息,镜湖的信息便是那时搜集到的。
“运河收拢会导致阎家的战船施展不开,水深不够同样大大限制了战船的航行,虞家与灵州豪族只需要守住扼口,就能堵死阎家南下之路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
谢完真听后十分认同,追问道:“若对方真在此处展开伏击,如何解?”
“暂无解法。”
沈白楼摇头道:“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,此战阎家十分被动,要想破局,还要等对方摆开架势,才能从中分析一二。”
“……”
谢完真沉吟片刻,突然好奇问道:“你当真是个猎户?猎户也会研究兵法?”
沈白楼微微一愣,正想找个借口转移话题,门外恰好传来了孙霸的声音:“将军,前方船只已经开始收起船锚,我们是否跟上?”
“嗯,命人扬帆启航!”
沈白楼起身,走出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