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音刚落,黄权便猛地站起身来,怒不可遏地吼道。
“法正!你这是什么意思!”
法正毫不退缩,他直视着黄权的眼睛,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。
“黄大人,夏侯辰是什么人,我想在座的诸位都心知肚明。如果我们继续负隅顽抗,激怒了他,他必定会屠城泄愤啊!”
黄权闻言,脸色变得极为难看,但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反驳法正的理由。毕竟,法正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。
就在这时,刘璋突然开口道。
“我们父子在益州待了二十多年,也没给百姓带来什么好处。如果打仗,只会让更多人遭殃,就依孝直所言,开城投降吧!”
他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,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决断。
众人见状,也都纷纷附和道。
“我等谨遵主公之命。”
成都平原上,热浪滚滚,仿佛要将一切都蒸腾起来。
蝉鸣声在空气中回荡,嘶力竭地撕扯着那凝滞的空气,让人感到一阵烦躁。
锦江的水面上,漂浮着被晒蔫的柳叶,它们无力地随波逐流,似乎也在这酷热中失去了生机。
州牧府邸内,冰鉴早已融化殆尽,里面的冰块化作一滩水渍,静静地躺在地上。刘璋身着中衣,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,大片的汗渍在衣服上蔓延开来。
他的额头和鼻尖也挂满了汗珠,顺着脸颊滑落,滴落在地上。
“取……取葛布单衣来。”
刘璋的喉咙干涩,艰难地发出声音。
侍从赶忙应声,取来葛布单衣,为刘璋换上。然而,这单薄的衣物并不能缓解多少暑热,刘璋的身上依旧汗如雨下。
案头摆放着一方沉甸甸的益州牧金印,在透过窗棂的烈日照射下,反射出刺目的光斑。这金印代表着刘璋的权力和地位,但此刻,他却无心顾及这些。
子夜时分,热气依然没有消散的迹象。刘璋却令人在北门瓮城内焚起降香。
柏木和杜衡的烟气在灼热的空气中扭曲升腾,形成一股奇异的味道。
守城的士卒们身着皮甲,在这酷热中坚守岗位。他们的皮甲内里都沁出了白霜般的盐渍,那是汗水蒸发后留下的痕迹。
当法正捧着盛印的漆盘过来时,他惊讶地发现,主公竟然赤着双足。青石地砖被晒得滚烫,刘璋的脚底已经泛红,显然是被烫伤了。
然而,刘璋似乎并未在意这些,他的目光紧盯着那方金印,仿佛那是他生命中的全部。
千斤重的闸门在生锈铰链的痛苦呻吟中缓缓升起,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。
护城河上,蒸腾着一股带着腥味的水汽,这股水汽弥漫在空气中,让人感到一阵闷热和不适。
刘璋披散着发髻,走在队伍的最前面。他的葛布衣已经被汗水湿透,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,远远看去,就像一条离水的银鱼,显得有些狼狈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