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，人人都道您圣主贤君，天资聪颖，”周佩闻声音悲戚，他眼神哀恸地看着周崇西，像是在可怜他双目蒙尘，又像是嘲讽他竟耳聋眼瞎到这等地步！
“您有没有想过，”周佩闻目光移开，看向窗外，“如今的池贵妃，早已经不是娘亲了！”
“轰——”
风从半开的窗中挤进来，一道足以劈开天幕的闪电重重落下。
周崇西在那一瞬间，听不到任何声音，看不到任何事物。
仿佛五感全部消失，气力通通化为虚无。
“闻儿……”
周崇西挤出这几个字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“你知道，朕不信这些，你只是梦魇了。”
“梦魇？！”周佩闻突然笑起来，明明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，却在这段日子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，就算他再早熟，心中还是如同被击溃的蚁穴，无法承受这些，他嗤笑，“好一个梦魇！”
“那你说，何人能证实？”周崇西深呼吸，他扣住茶杯，看向周佩闻，像是要说服他，又像是要说服自己，“池轻轻舍弃北境皇族摄政王妃身份，也要留在后宫成为池贵妃，会担忧你的安危，还有朕去找她她都是笑脸相迎，从前在皇子府，她便说一辈子不离不弃，还有后来，我们……”
周佩闻打断了他，声音放大，“父皇！”
周崇西语无伦次的话被打断。
“真正的娘亲，早就离开这儿了——这是现在池贵妃亲口说的。”
周崇西一下子呆住，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周佩闻。
“是如今的池贵妃，亲口说的！”周佩闻冷冷看向他的双眼，又重复了一边，“亲口说”这三个字，他重重地念出来。
“朕不信！！”周崇西猛然起身，他怒喝一声。
他将手边的茶杯茶壶重重挥到地上，眼眶一瞬间变得赤红一片，他恶狠狠盯着周佩闻，吼出声来。
“伤疤，身形，面容，都是她一人！记忆也分毫不差，一切事她都记得清楚！怎能不是池轻轻？！怎能不是你的生母，你的娘亲？！！周佩闻！太傅就教你这些牛鬼蛇神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