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似乎在说：假道侣之名，或许可成真？这无上龙元，或许只是我们未来的起点？
然而——
秦川的瞳孔深处，在那涅盘金光都无法照亮的角落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。是了然，是无奈，更有一份无法言说的责任。
他当然听懂了云上邪的暗示。那般倨傲的女子，此刻眼中流淌的柔情与期许，炽热得几乎要将他掌中的涅盘龙元都比下去。
这份情意在并肩作战、生死与共中悄然滋生，他并非毫无所觉。
但……
秦川的脑海中，瞬间浮现出一张温婉、坚韧的面容——风青焉。
唉……
掌中的涅盘龙元依旧散发着磅礴生机，温如春阳。但秦川的心，却像是被这龙骨荒原的余寒浸透。他无法回应这份情意，更不能给予任何希望。
那是对云上邪的侮辱，更是对风青焉的背叛。
沉默片刻，那短暂的寂静在云上邪灼热的目光下，仿佛被拉长成了万古。
最终，秦川微微移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，重新落回掌中跳跃的涅盘龙元之上。他的声音依旧平静，却带上了一丝淡然，仿佛将刚才那饱含情意的试探，当作了一句无心的玩笑：“云儿说笑了。”
他指尖微动，那团照亮万古的涅盘龙元化作一道流光，没入青玉云龙佩中，祭坛的光线顿时黯淡了几分。
“你我各取所需。助你取得《云霄诀》拓本，本就是约定之事。”他转过身，面向那通往第八重的骸骨祭坛方向，背影挺拔依旧，却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无形的坚冰。
“走吧，第八重，萧彦城还在等着我们。”话音落下，他不再停留，迈步向前。只留下身后祭坛上，那一袭白衣胜雪的身影，在骤然黯淡的光线下，显得格外清冷孤寂。
……
云上邪脸上的那抹浅笑，如同被寒风吹拂的烛火，瞬间凝固、消散。冰魄般的眸子中，那炽热的情意如同潮水般退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，以及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、破碎般的痛楚。
她看着秦川那决然离去的背影，看着他周身那尚未完全散去的、属于真龙的尊贵金辉…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，一丝淡淡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。
清冷的声音低不可闻，如同叹息，消散在死寂的龙骨祭坛上空。
“我……”
“有说笑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