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点宇宙的震荡波撕裂维度时,林小果正站在翡翠方舟的了望台上。母树癌变区的腐肉已完全脱落,裸露出晶莹的宇宙膜——那层薄膜上布满裂纹,像被孩童捏碎的蛋壳。银发苏晴的投影从数据风暴中浮现,她的身体由无数闪烁的“0”和“1”组成,每个数字都映着过往的记忆碎片。
“还剩五分钟。”她指向裂纹最密集的区域,那里的虚空正渗出沥青般的黏液,“虚无在吞噬味觉法则,需要锚定点。”
林小果的灵犀之眼骤然刺痛。他看见裂纹深处蜷缩着诡异生物:它们没有五官,全身布满吸盘状的味蕾,正贪婪舔舐新宇宙的规则。“味觉清道夫……”他想起唐老提过的上古传说,“这些怪物以存在本身为食。”
苏晴突然抓住他的手,数据流第一次有了实体触感——冰冷,带着山竹汁液的涩。
翡翠方舟的主控室迸发刺目强光。苏晴将自己接入数据库核心,数以亿计的记忆文件被暴力拆解:
夜市上:潮湿的夏夜,少年林小果蹲在垃圾堆旁,指尖刚触到发光芒果的瞬间;
直播时:榴莲爆开的刹那,果肉飞溅在赵天豪错愕的脸上;
婚礼中:苏晴的面纱被风吹起一角,睫毛上沾着太空草莓的冰晶……
这些画面被压缩成晶莹的盐粒,每一粒都重若千钧。苏晴的数据流化作纺车,将盐粒编织成网。她的发梢开始消散,化作肉桂香气融入网眼:“还记得酸辣粉的赌约吗?你说只要我能尝出汤里缺的那味,就承包一辈子早饭。”
林小果的喉咙像被辣椒卡住。那是他们刚建立果园时的往事,苏晴在破晓时分端来熬煮整夜的汤,而他因母亲病情恶化食不知味。
第一张记忆网覆盖裂纹时,清道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。它们的味蕾吸盘疯狂收缩,却无法消化盐粒中的情感。苏晴的左手已完全透明,她将右臂插入数据洪流,扯出更多记忆:
高考前:学生们吞下记忆蓝莓时瞪大的眼睛;
湮灭时:山竹婴儿的啼哭刺破维度;
新生后:暴雨中机械义眼流浪汉的背影……
“不够!”裂纹仍在扩张,清道夫的触须已刺入网眼。苏晴突然转身吻住林小果,将最深处的记忆渡入他口中——那是她私自保存的“未寄出的情书”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