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利店的玻璃幕墙早被血污浸染成暗红色，我蜷缩在发霉的货架后，怀里的橘猫绝七正用砂纸般的舌头舔舐我渗血的伤口。三个月前病毒爆发时，它刚满七个月，那时它还会追着飘落的枯叶打转，现在却总把耳朵贴紧脑袋，琥珀色的瞳孔里盛满警惕。
"坚持住，等阿凯找物资回来就有救了。"我轻声哄着，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发颤。货架上的罐头早已见底，最后一包猫粮也在昨天分给了绝七。天花板的通风管道不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，像是某种生物在黑暗中徘徊。
还记得三天前，阿凯把最后半瓶矿泉水推给我："守好这里，我去对面超市看看。"他戴着自制的防毒面具，战术背心上别着我们仅有的两把匕首。绝七突然窜过去咬住他的裤脚，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咽。"别闹，小七。"阿凯揉了揉它的脑袋，转身消失在浓雾笼罩的街道。
那之后，再没有他的消息。
丧尸的嘶吼声由远及近，绝七猛地弓起脊背。透过碎裂的玻璃，我看见它们扭曲的肢体在雨中摇晃，腐烂的皮肤下翻涌着诡异的紫黑色纹路。最前面的丧尸脖颈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，灰白的头发间缠绕着便利店的购物袋——那上面印着熟悉的卡通猫图案，是我们刚来这里时挂在门把手上的。
"别怕。"我摸了摸绝七颤抖的脊背，摸到它肩胛骨处凸起的棱线。自从断粮后，它原本圆滚滚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。丧尸的指甲刮擦玻璃发出刺耳声响，绝七突然挣脱我的怀抱，箭一般窜向货架顶层。我举起自制的弩箭，弩弦却在这时发出令人心悸的断裂声。
混乱中，一只丧尸撞碎玻璃扑来。我翻滚着躲开，后脑勺重重磕在冰柜上。冰冷的金属触感突然让我想起阿凯临走前的眼神——那里面除了坚定，似乎还藏着某种诀别般的哀伤。绝七的利爪挠在丧尸脸上，却被对方一把抓住脖颈。
"放开它！"我抄起货架上的酒瓶砸过去，玻璃碎片飞溅的瞬间，记忆突然闪回病毒爆发前夜。那时绝七刚满七个月，阿凯用火腿肠逗它转圈，我们在租住的小屋里笑得东倒西歪。而现在，阿凯生死未卜，绝七的命悬在丧尸腐烂的指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