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家的直升机在云层中穿行,舷窗外青铜雨越来越密。张起灵盯着手中的γ种子,它表面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。王胖子在副驾驶座摆弄着从汪灿那抢来的青铜罗盘,指针像发疯似的旋转。
"还有二十分钟到西藏边界。"驾驶员回头喊道,"但前面气流异常!"
我凑近舷窗,前方的景象让血液凝固——整片天空像被无形巨手撕裂,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。裂缝边缘闪烁着青铜色电弧,更诡异的是,那些电弧的轨迹全部违反物理规律,呈直角转折!
"空间裂缝..."我右臂的铜钱印记突然灼痛,"是镜面世界在崩塌!"
话音刚落,直升机剧烈颠簸。所有仪表盘指针逆时针旋转,引擎发出垂死般的哀鸣。张起灵突然拽过降落伞包给我套上:"准备跳。"
"什么?现在下面是..."
"不是下面。"他指向那道裂缝,"里面。"
王胖子瞪大眼睛:"小哥你疯了?那鬼地方进去就..."
直升机突然失速下坠!张起灵踹开机舱门,狂风夹杂着青铜雨滴灌进来。他左手拽着王胖子,右手抓住我,在我们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:"镜像世界能治好你的手。"
然后我们三人一起坠向空间裂缝。
下坠的过程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。我的视野被扭曲的光影填满,时而看见青铜树在头顶生长,时而看见无数倒立的城市碎片。最恐怖的是右臂——青铜纹路像活物般蠕动,时而凸起时而凹陷,仿佛在与某种无形力量搏斗。
"砰!"
背部撞上某种坚硬表面,肺里的空气被尽数挤出。我蜷缩着咳嗽,睁开眼看见王胖子在不远处呻吟。天空是病态的铜绿色,没有太阳,只有个巨大的青铜轮盘缓缓旋转。
"小哥呢?"我挣扎着爬起来,突然愣住——我的右手!皮肤完好如初,没有任何青铜化痕迹。但当我抬起左手时,呼吸几乎停滞——那里布满了与右臂完全对称的青铜纹路!
王胖子踉跄着走来:"这天怎么在脚底下..."他突然噤声,指着远处,"我操..."
顺着他的手指看去,地平线上矗立着棵倒立的青铜树——树干朝下插入云层,树冠在上方展开。更诡异的是,那些枝叶的形态与我们见过的完全相反,就像照镜子一样。
"镜像世界。"张起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,连衣服都没破,但脖子上多了个奇怪的青铜吊坠。"物理规则在这里全部相反。"
我盯着他的吊坠:"这是..."
"老痒给的。"他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讨论天气,"在你们来之前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