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旧面包车在滇藏线上颠簸了三天。为了避开检查站,我们不得不绕道崎岖的山路,车轮几次擦着悬崖边缘滑过,吓得阿吉全程紧抓车门把手。胖子的情况时好时坏,青铜毒素虽然被铃铛吸出大半,但残留部分仍在侵蚀他的身体,每隔几小时就需要注射止痛剂。
“再坚持一下。“我看着导航,”前面三十公里有个小镇,我们可以在那里换车、补充物资。”
胖子虚弱地点头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他手臂上的伤口周围已经形成蛛网状的青灰色纹路,与我的蛇纹不同,他的更像是毒素扩散的痕迹。
“天真,要是老子变成青铜雕像,”胖子试图开玩笑,“记得把我摆成思考者的造型,最好再镀层金......”
“闭嘴。”我打断他,“你不会有事。”
但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帛书上记载的解毒方法需要“共生纯血”,而唯一符合条件的张起灵生死未卜。我手腕上的蛇纹又开始发热,这几天它已经蔓延到整个小臂,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,下面的血管泛着青光。
阿吉突然从后座探身:“吴邪哥哥,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。”
我看向后视镜,一辆黑色越野车保持着一公里左右的距离,不紧不慢地尾随。从昨天下午开始它就若隐若现,我原以为是巧合,现在看来绝非偶然。
“坐稳了。”我猛打方向盘,车子拐进一条泥泞的岔路。
越野车没有跟来,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。二十分钟后,我们抵达那个名为“白玛”的小镇。说是小镇,其实只有一条主街,两侧是些低矮的藏式民居和几家店铺。我将车停在一家杂货店前,嘱咐阿吉照顾胖子,自己下去采购。
店里的商品落满灰尘,显然少有游客光顾。我拿了压缩饼干、罐头、矿泉水,又找到些医用酒精和绷带。正准备结账时,柜台后的藏族老人突然用生硬的汉语说:“你们是去冰川的?”
我心头一紧: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“最近很多汉人去冰川。”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的手腕——尽管有袖子遮挡,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“都再没回来。”
我付完钱匆匆离开,老人的目光如芒在背。回到车上时,阿吉正紧张地东张西望。
“有人来过?”我问。
阿吉点头:“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,问我们是不是需要帮助。我说大人在店里,她就走了。”
黑衣女人?我环顾四周,街上空荡荡的,只有几只野狗在翻垃圾。不安感如潮水般涌来,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。
刚发动车子,一辆白色越野车突然拦在前方!车门打开,下来两个穿冲锋衣的男子,胸前别着“阿宁科考”的徽章。
“吴先生!”其中一人喊道,“赵主管派我们来接应你们!”
我握紧方向盘,随时准备倒车逃离。胖子虚弱地睁开眼:“阿宁公司的人?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