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斩攥着灵雨雨凿往水纹瓷坯上敲,第三下刚碰到瓷面,"噗通" 的闷响里突然混进 "滴答" 的怪声,跟漏雨砸瓦罐似的。低头一瞧,凿身 "甘霖普降" 的纹路渗出淡蓝色黏液,顺着木柄往下爬,在光线下泛着水润的光泽。黏液滴在青石板上,"啪" 地凝成带锯齿的小雨轮,轮齿间缠着雨丝,细得跟蛛丝似的,却闪着能割破皮肤的水光。
"这雨凿咋淌雨油了?" 老斩皱着眉头伸手去擦,指尖刚沾到黏液,疼得他 "哎哟" 一声缩回手,指腹像被无数细雨针戳过,密密麻麻的齿轮状血痕里渗着血珠。血珠刚落地,就被雨丝吸成淡蓝色的珠子,在地上滚出几道水痕。他慌忙往手上抹桐油,龇牙咧嘴地骂:"这雨锈比蚀雨掌还邪门!看着湿漉漉的,能把骨头蚀成雨屑!碎骨雨、烂筋凿在它面前就是个摆设,裂肌雨刃更是差远了!"
小芽抱着新烧的雨纹瓷块从雨坊出来,见状把瓷块往陶砧上一搁,抄起铜雨钩就去钩雨凿。铜钩刚碰到雨锈,"滋滋" 冒起水雾,钩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,轻轻一碰就掉下来片铜屑,碎屑里裹着带倒刺的雨丝,丝尖还在 "噼啪" 闪着水珠。
"这锈能啃烂铜器!" 小芽吓得扔了铜钩,突然感觉后颈一阵湿痛。伸手一摸,雨丝竟在衣领里缠成个小雨钩,正往大椎穴钻呢!她惊声喊道:"前日在雨坊收雨具,就见这玩意儿把铜雨盆蚀成一滩淡蓝雨泥!"
老锅扛着新打的铁雨钳从铁匠铺过来,刚走到陶砧边,脚下石板突然 "噗" 地陷出个雨坑。他下意识抓住雨凿柄,雨锈顺着手指就往上爬,皮肤又麻又湿,无数细雨根往肉里钻。血珠刚渗出来就被吸成雨珠,胳膊上烙下带齿的纹路,密密麻麻的细孔跟被雨蜂蛰过似的。
"这雨丝专吸雨气!" 老锅疼得直跺脚,铁雨钳 "哐当" 掉在地上。钳面沾锈的地方,瞬间长出淡蓝色的锈毛,细雨根在铁面上扎出密密麻麻的小孔,坚硬的铁钳转眼成了筛子。
院外的雨工棚突然 "轰隆" 塌了半边,裹着雨锈的雨锤、雨铲跟潮水似的涌进院子。所到之处,地面冒出淡蓝色的雨芽,石板被蚀得千疮百孔,墙角的铜雨秤刚落地,就被粘成个雨团,裹着厚厚的雨胶,表面还在 "咕嘟" 冒雨泡。
"这破雨丝比雨锈光粒难缠百倍!" 老斩抓起雨凿扔进干沙堆,雨丝遇沙 "轰" 地炸开,沙水混着雨锈搅成淡蓝色的泥浆。他赶紧捞起雨凿,脸色凝重:"这玩意儿能蚀穿兵器!碎雨镖、裂铁凿碰上就得废!"
天空突然暗下来,云层里翻涌着齿轮状的乌云,七十个身披雨甲的身影踩着雨轮飘过来。为首的雨袍人扯开披风,胸口雨盒喷出阵阵雨雾,雨雾所及之处,院墙砖块被雨丝缠得咯咯作响,在半空凝成淡蓝色的雨块;墙缝里的杂草瞬间被蚀成雨粉,草茎上挂着带齿的雨丝,"噼啪" 闪着水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