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想加点好闻的香料进去的……可还是没能完工。
不过就算是完工,也很难送出去吧。
真麻烦。
他没有再看,而是抬起头来回话:“我不知道他在哪里。”
谢伊轻声说:“这件事你也不应该问我。”
该被问的那个人正在诃冬的塔楼里,被老师恶狠狠地训话。
维斯一直不大喜欢这个古板的老师,觉得他恶毒又刻薄,成天都在没道理地念叨所谓没有依据的神明预言。不过在其他人那里的风评,这人可比他要好上不知道多少。在自己看来胡说八道的预言,却叫他人奉为圭臬。
对面的诃冬衣着齐整,黑袍熨帖平整,没有一丝褶皱。垂感极佳的羊毛料显得他挺拔而端庄,拧起的眉头也自带说不出的威严庄重。
但维斯在他们面前是不可能摆出如何的正形的。而且说实话,在他眼中,恭维与敷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,他也一点不想要在现在恭维或是敷衍他的老师,因为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。
格拉德不见了。
如果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维斯现在应该早就在尼伯龙根四处翻找,把人找到了。
可偏偏他又无法拒绝诃冬的要求。即便他现在也很想要甩手就走,但是对方只是轻轻睨他一眼,他就无法多动弹了。
这是个古老的血脉技法,在诃冬死前,他的学生,尤其是有着纯粹血统的学生,都不能够反抗他的命令。这也是他作为国师的最大特权。
而这位德高望重的学者,兢兢业业的努力也不过是为了维持种族血脉的纯净与繁衍。因此从不会有人多苛责他的古板与固执,反而要劝解不理解的人多些包容与耐性。
虽然对面的人已经极为恶毒刻薄地挖苦了他许久,甚至在中场休息过程中开始饮茶解渴,但维斯还是没有露出明显的嫌恶神色。
“您到底想要说什么?”他再次有礼貌地询问道,“我真的有事要忙。”
“你又有什么事要忙呢?”诃冬冷嗤一声,“你把心思——放在一个异族身上!而且,他来自于污染我们先祖的种族!这种事情,还要你多分注意吗?!”
这样的话维斯早就听厌烦了,无非就是他应该在早些时候就杀掉会给他们带来祸患的格拉德,以及不应该把这人带到尼伯龙根,不能叫龙类血脉的中心受到异族的玷污……这样的话在他们到来的第一天诃冬就已经劈头盖脸地丢到他脸上了,实在是丝毫不留情面的警告。
可是他对于这个种族并没有对方那样深沉的情感,甚至他根本不明白对方对于这事情的固执。要仔细思忖,也许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,可是那样久的恩怨或是仇恨,无论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,不是当事人的维斯,其实确实很难共情。
再者说,他在这里也没有过多少愉快的回忆,也很难指望他有什么宏大的领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