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说了这样的话后,西尔弗仍旧没有离开。她平静地在格拉德身侧不远处坐下。那个位置离他与那巨大的怪异头骨都有一段距离,看起来是嫌弃的意思。
格拉德几下扯开了油纸包装,把面包送进嘴里。他不至于和吃的过不去,更何况要是真的要在这里干等三天,他一点东西都不肯吃,那早晚饿死。
他不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,即便格拉德对这劈晕自己并将他挟持到这里的一行人都没有好感。
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呢?这些人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扮了大半年的家家酒,就是为了在那“特殊的日子”,和他谈话吗?
格拉德自然不至于这么天真,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,能够叫这帮人费那样多波折就为了和他和平地谈话。
再说了,他和维斯在那小公寓中也常常对话,不过对方问的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事情,格拉德现下也没有一点头绪。
格拉德对于维斯以及他随行一帮人的信任都消磨殆尽,他必须要想办法在三天之内逃脱这里。
可即便离开这不知名的漆黑洞穴,他也无法独自飘洋过海回到故乡。这附近并没有船只,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,是彻彻底底的一座孤岛。
那该怎么办?
到底怎么办?
格拉德不觉慌乱起来。
毕竟他那时也只有十六岁,对于他来说,这一切都过于复杂,甚至一年前他还是个循规蹈矩被兄长当作宠物养在身边的乖孩子。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和新认识的莱斯利库特离家出走的这次旅行。
而现下身处于这样诡异漆黑的洞穴中,唯一能看到的光源来自于一具不知名的头骨,身侧还有一个大力劈昏过他现在履行看守任务的暴力少女。
……等一下。
看守任务?
格拉德忽然意识到什么,很快地贴近了身侧的西尔弗。他的脚踝方才在跃下来的时候折了一下,当下不觉得痛,现在反而走路不大顺畅起来。
不过他还是坚强地挪着那一只疼痛的腿,挪到了西尔弗身侧,直直挨着她坐下了。
雪白色的少女周身一抖,但并没有退避。
格拉德这才注意到,不同于先前的全副武装,西尔弗穿了身洁白的缎带长裙,曲起的膝盖上套着白色的透明长袜,比起那利落动手的侍卫,其实更像是在吟游诗歌中歌唱的羊羔少女。
“你要看着我,对吗?”格拉德问。
西尔弗点点头。她的长发有很好闻的橙花香味。
“我想吃什么,你会送过来吗?”格拉德问。
西尔弗显然怔了怔,随后她平静回话道:“如果你喜欢的话。”
“你会出去吗?”格拉德盯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