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油灯的蓝火照亮山路。
我拖着半铜钱化的右手,跟着地上铜钱的影子前行。李半仙临死前给的这盏灯,灯座上的"开阳"二字已经变成了我的名字,火焰中时不时浮现出山灵扭曲的脸。
山路越走越窄,最后变成一条挂在悬崖边的小道。崖壁上嵌着无数铜钱,风一吹就叮当作响,像是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。
小道尽头是个山洞,洞口挂着盏白灯笼——不是纸糊的,而是人皮绷的!灯笼表面还能看到毛孔和细小的汗毛,底部坠着七枚铜钱,正是北斗七星的排列。
"开阳位的守灯人......"我举起铜油灯,灯光照到人皮灯笼时,灯笼突然自燃,蓝色火焰中浮现出一张老人的脸。
"进来吧,七丫头。"老人的声音从洞里传出,沙哑得像铜钱摩擦,"我等了你二十年。"
洞内空间比想象中大得多,像个倒扣的碗。中央是个铜钱形状的祭坛,坛上坐着个干瘦老人——他全身皮肤透明,能清晰看到内脏:不是血肉,而是由铜钱串成的!每枚铜钱上都刻着人脸,随着呼吸微微转动。
"你是......"我握紧猎刀,刀柄已经和我的铜钱化右手长在了一起。
"开阳位的守灯人,你师父的师兄。"老人抬起透明的手,指向我手腕上的铜钱烙印,"那串铜钱本来是我的。"
我这才注意到,他心脏位置是空的,本该是心脏的地方悬浮着一盏铜油灯,和我手里的一模一样。
"二十年前,七个家族用七星煞阵封印老鬼。"老人的透明皮肤下,铜钱缓缓流动,"每家出一个活人做祭品,用铜钱锁魂,镇在七个方位。"
他咳嗽一声,喷出几枚带血的铜钱:"你师父不忍心用你做祭品,偷走了我的铜钱串封了你的记忆,把你带走了。"
我的头突然剧痛,零碎记忆闪过:一个穿红裙的女人把我塞进炕洞,外面是惨叫声;然后是师父布满皱纹的脸,他往我手腕上缠铜钱串......
"那我是......"
"第七家的丫头,本应是天枢位的祭品。"老人站起身,铜钱内脏叮当作响,"现在天枢钱碎,其他六位已破,老鬼马上就要醒了。"
他突然抓住我的铜钱化右手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:"但你师父那个老狐狸留了后手——他把七星煞的本命灯分成了两盏!"
老人撕开自己的透明皮肤,从铜钱内脏中挖出那盏灯——灯座上赫然刻着"天枢"二字!
"我这盏是天枢灯,你手里是开阳灯。"他将两盏灯并排放在祭坛上,"双灯合璧,能重封老鬼一次......但需要七个祭品的血。"
我猛地想起山灵、李半仙、铜人桩上的尸体......"已经死了那么多人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