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肯定是林家人干的!除了他们,谁能在码头动手脚?”一个粗嘎的嗓音吼道。
“赵老板,话不能这么说,林会长向来公正……”另一个声音试图劝解。
“公正?我那五船湖丝的损失,他林墨涵连个照面都没露!还有老赵的船,分明是有人故意使坏!”
杜志远与老张对视一眼,放慢了脚步。透过茶馆蒙着水汽的窗棂,只见七八个人围坐在八仙桌旁,为首的正是白天在议事厅发怒的赵海山。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碟茴香豆,酒杯却空着,显然是气得连酒都喝不下。
“走,先去烟雨楼。”杜志远低声道。两人继续前行,油纸伞的伞骨在雨中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。
烟雨楼的大门虚掩着,门内传来古琴声。杜志远轻轻叩门,琴声戛然而止。片刻后,一个身着对襟褂子的老管家打开门,见是生人,眉头微蹙:“二位先生有何贵干?”
“我们是县里派来的,想找林墨涵会长聊聊。”杜志远语气平和,递上一张名片。
老管家接过名片,看清上面的字样后,脸色微变,连忙侧身:“原来是杜先生,请进请进,会长正在后院抚琴。”
穿过前院的天井,绕过刻着“渔樵耕读”的照壁,便是烟雨楼的后院。一座小池塘中,几尾红鲤在雨丝中游弋,池边的水榭里,林墨涵正坐在一张古琴前,手指悬在琴弦上,目光望向池塘中央的石舫。
“林会长,”杜志远走进水榭,雨声被隔绝在外,“打扰了。”
林墨涵转过身,看到杜志远时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但很快恢复平静:“杜先生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。请坐。”他示意老管家上茶,“锦溪不过是个小镇,不知杜先生此来所为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