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云洞内，一片死寂。
天皇伏羲那句“你竟然，真的不是红云！”，如同九天惊雷，炸得其余几位人族先贤脑中嗡嗡作响，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他们耗费如此心力，甚至不惜动用人族亿万年积累的功德祥云，强行替他提升修为，就是为了让“红云老祖”尽快归位，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劫。
结果，搞了半天，他们……认错人了？
林小凡瞅着几位人族圣贤那副天塌地陷般的表情，只觉得头皮发麻，比先前被强行灌注星辰之力和功德之力时还要难受。
他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，声音里带着几分无辜：“那个……诸位大帝，圣祖……”
“其实，先前帝喾大帝跟我说话时，一直云山雾罩，各种暗示，我隐约听出些不对劲后，是想跟诸位明说的。”
林小凡摊了摊手，继续道：“可你们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啊，直接就把我按在这儿，又是星辰之力又是功德灌体的。”
“如今这个局面，可真不能全怪我。”
他干笑两声：“晚辈还有些琐事要处理，就不多打扰诸位圣贤了，先行告退！”
说完，林小凡脚底抹油，转身就想溜之大吉。
这地方，多待一息都感觉浑身不自在。
“站住！”
天皇伏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与沙哑，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将林小凡定在原地。
林小凡身形一滞，心中哀叹一声，得，跑不掉了。
“你……你若不是红云，镇元子大仙为何会为你出头？甚至不惜得罪佛教，为你镇压孔宣与金翅大鹏？”
神农氏也紧锁眉头：“还有，你身上那护体功德金云，寻常仙神根本不可能拥有，分明是天道垂青之相！”
轩辕黄帝的声音低沉如钟：“吾等查过你的生死簿，你只有十世轮回记载，再往前，便是一片空白，这又作何解释？”
他们每一个问题，都曾是他们坚信林小凡就是红云转世的铁证。
如今，这些证据在“你不是红云”这个残酷的事实面前，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
林小凡面对三皇的连番质问，脸上露出一抹苦涩，解释道：“镇元子大仙之所以会出手相助，自然是因为晚辈给出的报酬足够让他心动。”
“至于天道为何会赐予我功德红云护体，这个……晚辈也实在不清楚，或许是晚辈平日里积德行善比较多？”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些心虚。
“关于轮回之事，晚辈同样一无所知，或许是孟婆汤的效力太强，前尘往事都忘干净了。”
林小凡顿了顿，瞅着三皇五帝那几乎要吃人的神情，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猜测：“诸位圣贤，有没有一种可能……我只是一个被推出来，替真正的红云老祖吸引火力、遮掩天机的挡箭牌呢？”
此言一出，三皇五帝皆是一震。
挡箭牌？
这个说法，倒也不是没有可能！
若真是如此，那他们今日这番操作，岂不是中了背后之人的设计？
天皇伏羲胸口剧烈起伏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，河图洛书的虚影在玉盘之上急速流转，迸发出晦涩难明的道韵。
“吾不信！吾定要推演出你的真正根脚！”
伏羲双目圆睁，额上青筋暴起，全身法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玉盘之中。
刹那间，火云洞内天机混乱，无数繁复的卦象与道纹凭空显现，围绕着林小凡飞速旋转、碰撞、湮灭！
林小凡只觉得一股莫大的窥探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，仿佛要将他的神魂从里到外彻底看透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