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,只有这样说,或许才能为儿子求得一线生机,尽管她内心对屏石的背信弃义充满了无尽的恨意!但为了孩子,她选择了牺牲自己最后的尊严!
说完,她猛地抬头,对着那群逼近的家丁,厉声道:“动手吧!给我个痛快!但求……放过我的孩子!他还小,什么都不知道!”
她的慷慨赴死,与屏石的卑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,让在场的不少家丁都感到一种灵魂的震颤和羞愧。然而,屏石的命令无人敢违抗。
冰冷的刀锋落下,鲜血染红了寂静的院落。哭喊声、求饶声、最终都归于沉寂……
屏石站在前厅,听着后院传来的动静逐渐平息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酷。他亲手下令屠戮了那些曾经寻求他庇护的无辜者。这份为了自保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残忍,达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他不仅杀死了那些可能威胁到他的人,更亲手扼杀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和道义。那些曾经或许还残存的、属于旧时代贵族的“重义轻生”的影子,在他身上,早已被权力和求生欲彻底吞噬,荡然无存。
处理完“后患”,屏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整理仪容,带着心腹,急匆匆赶往郡丞府,准备上演那出“贼喊捉贼”的戏码。
此时的郡丞府,早已因刺杀未遂事件而戒备森严。李斯正与涂昭等人商议加强安保,面色凝重。听闻屏石求见,他心中虽有疑虑,仍示意放行。
屏石一进门,便噗通跪倒,老泪纵横,声音颤抖地“悲愤”哭诉:“郡丞大人!在下有罪!险些酿成大错,累及大人啊!”
他“艰难”地讲述了自己如何“一时糊涂”收留邯郸氏余孽,又如何“惊怒交加”地发现这些人竟丧心病狂欲行刺嫁祸,最后在他们“负隅顽抗”时“无奈格杀”的“真相”。
他声泪俱下,磕头如捣蒜,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蒙蔽、险些被利用、最终“大义灭亲”的受害者。
这番颠倒黑白、无耻至极的表演,让在场的李斯和涂昭等人都暗自心惊于其脸皮之厚、心肠之狠。
而就在此时,刚刚结束对邯郸朔初步审讯的嫪毐,正准备前来向李斯汇报,恰好走到门口。他听到了屏石那番“感人肺腑”的自白,整个人都惊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