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沈大人的侄儿偷看了题引。"苏星凰的红唇贴近陈砚秋耳畔,吐息带着曼陀罗的甜腥,"所以奴家把他做成了最好的香料缸——读书人的脑髓最是提神,不是吗?"
她腕间银铃突然齐鸣。樟木箱里的青瓷罐同时炸裂,黑血在空中凝成西夏铁骑冲锋的阵型。墨娘子的铜钱串应声而断,十八枚钱币如流星般射向血阵,每击破一个骑兵虚影,巷外就传来一声癫狂的嘶吼——正是那些中咒考生的声音。
陈砚秋肋间的"锁"字突然渗血。剧痛中他看见缸中浮起的黑血里,映出岭南鬼贡院的景象:水晶棺中的"题引娘子"正在苏醒,她残缺的右臂皮肤上,本届考题的答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,转而浮现出汴京城的暗道图纸。
"香料只是幌子。"赵明烛的银针穿透苏星凰的耳坠,带出一串血珠,"他们真正要运的是——"
机关鸟突然发出尖啸。它从血缸底部衔出片金箔,上面用针尖刻着枢密院最新调防的兵力部署。更可怕的是,金箔背面的朱砂印鉴,赫然盖着宰相韩琦的私章。
苏星凰的笑声突然变得扭曲。她的石榴裙自下而上燃起青火,火焰中浮现出三百个黜落者的面孔。当火舌舔舐到锁骨时,整张人皮如蝉蜕般脱落——里面立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傩师,面具内侧用血写着"景佑四年知贡举温如珏"。
"锁院三日的亡魂......"假傩师的嗓音突然变成范镇的声音,"终于等到新科进士来陪葬了......"
墨娘子突然将铜钱按在陈砚秋的咒文上。钱币触及皮肤的刹那,樟木箱底传来机括转动的声响。箱板向两侧分开,露出下层码放的十二个锡盒——每个盒盖上都刻着个癫狂考生的生辰八字,盒中整齐排列着人牙雕刻的活字,正拼成本届三甲名单的雏形。
"灵鹫香蚀脑,咒虫控心,活字改命。"薛冰蟾的机关手甲捏碎一枚活字,齿缝间渗出黑血,"他们要的是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