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这些往昔里叱咤风云的老伙计纷纷倒掉了。也知道为什么什么倒掉了。可此刻,听到这些对着“老兄弟下黑手”的泥腿子,在私下聚会中,对他们这帮“大资本家”的评论。
深谙人心的娄半城,更相信这些私底下酒桌之言,才更映射了个别人的心中所思所想,他娄半城彻底麻了。
海外关系,娄半城有。
两头下注,娄半城有。
政府里有点关系,娄半城有。
家世显赫,娄半城有。
对新政权百分之百托妻献子的信任,娄半城肯定做不到。
对新政策百分之百服从,娄半城自问做不到。
对执行命令的人,比如胖领导这种,要他娄半城毕恭毕敬装孙子,娄半城更是做不到。
刚才傻柱报的一连串人名,其中的一位沪上大亨。早年曾经亲笔写过一封书信到四九城,托他娄半城办点事。人未到只是书信,他娄半城都必须毕恭毕敬对待。
但这些大亨却在新政权的铁拳下死走逃亡。娄半城能不麻嘛?
轧钢厂公私合营期间,他娄半城虽然是第一批抢先响应,但也没少往合营厂子里掺沙子,对工作组撤梯子。
娄半城捋了捋自己的履历。感觉自己哪些功劳,并不足以安抚傻柱口里这一批越来越暴躁的“胖领导”群体,这些“胖领导”从泥腿子出身,天然就反感自己这波“大亨”群体。
沪上很多大亨是属于自己主动挑衅,算是死得其所。
但也有两位老友,只是想护住私财或者保住相对特殊地位,被动参加了那场经济鏖战,但也被收拾的家破人亡、妻离子散。
沪上很多大亨的结局,傻柱并不知道,但他娄半城知道啊。
傻柱把沪上的事,道听途说,删删减减说了个七七八八。娄半城结合自己所知,免不了兔死狐悲,内心瑟瑟。
这一下,又是额外一个多小时过去了。
暮色四合,夜已深。傻柱看看时间,已经8点半了。再不走,骑回家四合院该锁门了。娄半城也看到何雨柱频频看表,便边起身送何雨柱下楼,还亲自询问是否要开车送他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