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钧行复又跪下,没有回答。
长公主看着他沉默的模样,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“难道……”手指缓缓抬起指向眼前沉默不语的青年,“难道你是为了萧家那个女儿……”
她眼中浮起难以置信,“你是不是因为她,所以想放过萧文慎?!”
厉钧行垂着眼,语气却无比坚定。
“……至少,在确保她能不受萧家牵连时,我不会妄动。”
“你疯了!!!”
长公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,“那是萧文慎的女儿!!!”
她的声音已近歇斯底里。
“你为了、为了一个仇人的女儿……”
厉钧行抬起眸子,声音放轻柔了些许。
“姑母,她与萧家人不一样。”
长公主哪里还听得进这些?
她抄起一旁的矮脚圆凳,直直往他身上砸去。
“滚出去!你给我滚出去!”
“……”
那只圆凳重重砸在厉钧行的肩胛骨上,他不闪不避,硬生生接下那一下重击。
然后伏地叩首,“臣告退。”
走之前,还不忘将那只圆凳复位放好。
长公主呆坐着,任由他离开,许久之后,伏到地上痛哭出声。
“殿下、殿下!”茠玉急切跑到她身旁,“地上凉,您莫伤了自己的身子!”
长公主艰难支撑起身体,眼中是滔天的恨意。
“我绝对不会放过萧文慎。哪怕钧行怨我!”
“萧文慎的那个女儿……”她看向茠玉,“她留着,早晚是个祸患!”
她绝不能放任厉钧行因情失智!
“可是殿下,”茠玉温声劝道,“徐嬷嬷也同您说了,那姑娘本性不坏,何况,她是都督苦寻了那么多年的人,您若不放过她,只怕都督……”
“本性不坏?”
长公主眼底泛起猩红,“当年萧文慎未露出狼子野心之前,我们何尝不是觉得他性子怯懦良善?!可他害起兄长、害起文景阿兄来,又可曾手下留情?!”
“她是萧文慎的血脉!她身上有跟他一样肮脏的血!焉知来日,她会不会将脸一抹,就现出她父亲那样贪婪狠毒的嘴脸!”
她眼中的杀意愈发坚决,“我绝对不能任她害了钧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