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贵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面孔,看着恩人们愤怒的脸,又看看脖子上带血、惊恐哀鸣的老黄牛。他本就因昨夜奔波和惊吓而疲惫的身体摇摇欲坠。
“俺…俺去耕!”他眼中含泪,声音嘶哑,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。没有牵老黄牛,他默默地走到院子角落,扛起那沉重的铁犁!
烈日灼心,山风刺骨。
百亩荒地坚硬如铁,遍布碎石荆棘。福贵一人,将那沉重的铁犁套在自己肩上!粗壮的麻绳深深陷入他被磨破的衣服和血肉!他低吼着,如同沉默的岩石,一步一个血脚印,拉动那几乎无法撼动的犁铧!
一步!两步!泥土只翻起浅浅一层!
星虎、米俊非看得双眼喷火!数次想出手阻止,却被雪怜拦住。
“福贵大哥的心意……不能让他前功尽弃。”雪怜看着福贵背上渗出的血迹,美目中充满不忍。
时间流逝,正午的烈日毒辣似火!
福贵早已脸色惨白,汗如雨下,视线模糊,脚步踉跄如同醉汉。肩膀和后背的血迹扩大染红了衣衫!巨大的消耗几乎掏空了他的身体!那埋藏在血脉深处的、先前救险时爆发过的大地之力仿佛沉睡的死火山!
“噗通!”终于!福贵再也支撑不住,重重地扑倒在地,犁铧压在背上,昏死过去!百亩之地,只粗粗耕了不到一亩!碎石地上,是触目惊心的血色拖痕!
“福贵!”
也金氏狞笑:“哈哈哈!废物就是废……”
他狂笑戛然而止!
嗡——!!!
悬在星虎腰间的天缺玉盘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炽烈的土黄色光芒!盘面上代表牛生肖的药叉印记清晰亮起,如同苏醒的巨兽之瞳!
几乎是同时!
赵延祺浑浊的眼眸深处精光一闪!站在远处的他,指尖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空间道则波动,无声无息地穿透空间,精准地点在福贵后心,如同钥匙般轻叩那沉睡的土德本源核心!
嗡!
一股纯粹、厚重、仿佛来自洪荒大地的磅礴伟力,顺着空间指引,轰然涌入福贵几近枯竭的身躯!
“嗷——吼!!!”
一声仿佛来自远古莽荒、低沉雄浑却又带着悲愤的牛哞般的咆哮从福贵喉中挤出!他猛地睁开双眼!双瞳彻底化为一片纯正的、厚重如山的棕黄之色!
他挣扎着爬起!土黄色的光晕如同战甲覆盖他伤痕累累的身躯!那沉重的铁犁在他手中如同稻草!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艰难拖行,而是将巨力注入双臂和大地,以开山裂石的狂暴姿态,推动着犁铧在坚硬的石地上轰隆前行!泥土、碎石如同波浪般向两侧翻滚!速度之快,留下一道道残影!尘土激荡如龙!
所有人都被这神迹般的变化惊呆了!也金氏脸上的狞笑化为惊骇与恐惧!那黄光……绝非人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