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,这是怎么了?昔日风光的锦衣侯,如今竟落魄至此?”
一道熟悉又娇媚的女声从身后传来。
季砚临浑身一僵,缓缓转身。
只见广阳公主的轿辇不知何时停在了街角,轿帘半卷,露出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。
她身侧坐着一名年轻男子,面容俊秀,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季砚临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,慌忙整理衣冠行礼:“草民……参见公主殿下。”
广阳公主轻摇团扇,眼波流转间尽是玩味:“不必多礼。本宫记得你往日最是注重仪表,今日怎的……”
她上下打量着季砚临皱巴巴的衣袍和凌乱的发冠,“如此邋遢?都快叫本宫认不出你来了。”
季砚临脸上火辣辣的,却不敢表露半分不满。
前些日子他还贵为锦衣侯,对于公主的调戏尚能反击,如今倒好,他一介白身,广阳公主要如何取笑他他便也只有受着的份儿。
可那又能怎么办呢?
谁让他当初那么痛快利落地拒绝了广阳公主抛来的橄榄枝呢?
季砚临偷偷瞥了眼公主身旁的男子,那人不过二十出头,一袭月白长衫,腰间挂着公主府的玉牌,显然是新得宠的。
“回殿下,草民……草民只是……”季砚临支吾着,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如今的窘境。
“罢了。”
广阳公主打断他,似乎浑然不在意,她轻移罗扇,点了点身旁男子的手背,“这是本宫新得的门客,姓柳,字子安。”
说着,又面朝那男子道:“子安,这位是昔日的锦衣侯季侯爷,如今在我皇兄手下效力。”
那柳子安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轻蔑:“久闻季大人平滇之策名动朝野,可惜卷入了那等丑闻……”
他故意顿了顿,脸上露出一丝鄙夷,“唉,真是天不遂人愿。”
季砚临胸口如被重锤击中,平滇之策的失败是他最大的痛处,可宫宴丑闻亦成为伴随他一生得污点。
他强压怒火,挤出一丝笑容:“柳公子说笑了。”
广阳公主似乎很享受这番唇枪舌战,红唇微勾:“季大人,本宫看你今日兴致不高,不如改日过府一叙?正好本宫新得了一坛西域葡萄酒,想请季大人品鉴。”
季砚临先是一惊,随即心头涌上狂喜。
秦王已经冷落他多日,若能攀上广阳公主这条线……说不定,他还能重返锦衣侯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