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身走近书案侧边,看了眼那方雕刻着青莲游鱼的和田玉墨床,里边的墨汁已有些干涸,随即挽起袖子,拿起墨锭,放在砚堂里仔细地打圈儿研磨起来。
研墨不是件好差事,手腕的力道要均匀适中,若是失了稳劲儿,墨出的墨便会粗细不匀。
何况这方砚台也不知是哪个豪吏呈上来的,中看不中用,墨锭容易打滑不说还不易发墨。
云鸾心中装着事,磨着磨着便有些不耐了。
起初还想看他写些什么,看来看去都是些杂务,各地官员上报的事务也极为啰嗦,偏偏他没有半分不耐,本本都做了批复。
后来她是真的手腕发酸,那砚台内也没出多少墨,他写的又快,很快那些墨就见了底儿。
期间她停了手不磨,沈之珩却抬眸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。
她原本就有些怕见到他,如今又被迫挨得这般近,呼吸之间,只觉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已渐渐将她笼在其中,让她越发回想起前几日在水下时,他那近乎霸道的亲吻。
好不容易磨好墨,窗外已是日影西斜,云鸾觉着差不多了,便将那墨锭搁了回去。
刚准备揉揉发酸的手腕,便听沈之珩的声音飘来:“我让你停了吗?”
云鸾愣怔当场,一脸错愕地看着他。
他垂下眼睫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砚堂里的墨,淡淡道:“墨不够细,重新磨。”
云鸾心中隐约涌起怒意,飞快地扫了眼他笔下的字,果然是有些墨色不均,只好拿起墨锭,认真研磨起来。
沈之珩抬眼看她。
细碎的阳光穿过窗棱落在她的身上,初雪般的肌肤被暖阳笼罩,有种干净到极致的感觉。
空荡荡的纤细手腕,想是方才用力揉捏了,竟然红了一圈。
望着这红痕,他心中气也不由得消散了许多。
眼看着天色不早,云鸾心里越发焦急起来,磨墨的动作也不似先前那般轻柔,显得有些心不在焉,手中的动作幅度大了些,墨水甚至溅出来,落在了沈之珩的手背上。
云鸾微微睁大眼睛,看着那滴墨。
半晌才想起放下墨锭,从袖中掏出帕子,正要上前去帮他擦拭,忽见他丢了笔,转头看向她,神色越发清冷,“研墨的时候三心二意,妹妹在想什么呢?”
他问话的语气很淡,显得有些飘忽,云鸾还未回答,就觉得耳畔忽地吹来了一股温热的风,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,伴随着他有些意味不明的嗓音: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