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
最先说话的是那个叫莺歌的,“不瞒沈小姐,我是扬州城郊私塾先生的女儿,跟父亲投奔亲戚的路上遇到了叛军,他们不由分说地将我抓来。”
杏儿也开口了,“我哥哥给肃王挖金矿,一去不返,我来军中讨要说法,他们竟然将我捉了起来。”
一个叫盛姑的哀哀戚戚开口,“我是肃州一个木匠的女儿,兵乱期间叛军砸了我家的铺子,杀了我的母亲,还将我捉了来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便哭了起来。
几个姑娘立刻上前去安慰,围做一团。
云鸾看着这些姑娘,目光落在她们的手腕和脸庞上,发现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有深浅不一的勒痕和鞭伤。
女孩们大概是做了许久的粗活,脚下有泥点,裙摆和发髻上还有面粉的痕迹,有两个姑娘的手背上还生了冻疮,一看就是在长时间在冰水里洗衣服落下的。
“沈、沈小姐……”
人群中一直未说话的赵姝突然跪下,红着眼圈从怀里掏出个粗布小包,“阿采说您杀了扬州城那个纨绔世子……这个给您!”
她抖开布包,里面是一对成色尚且不错的翡翠耳坠。
云鸾不敢受她的礼,立刻起身将她扶起,可她不愿起,便问,“你这是何意?”
赵姝咬着唇,低声道:“我曾受那贼人侮辱,我……事后他将我丢进了青楼,后来,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,可没想到……”
姑娘们顿时不说话了。
赵姝的容色最佳,从来都是沉默寡言,几个姑娘都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有此番遭遇,不由得唏嘘。
云鸾微微叹息。
这时,盛姑也跪下了。
她从衣角的缝隙处抽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银票,小心翼翼地展开,双手举到云鸾面前,道:“沈小姐,我们都知道您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沈相的妹妹,这张银票是我娘临死前塞给我的,请你收下。我……我在家中还有一个青梅竹马,我想……”
她说着便是泣不成声。
姑娘们都拿出此刻能拿出来的,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交给云鸾,有锦帕,有银簪,还有小玉佛。
“沈小姐,您的身份贵重,朝廷一定会来救你的,我们别无所求,只希望,若您方便,您能顺手搭救我们一把。”
几人对视了一眼,不约而同道:“我们想回家,请四小姐帮帮我们!”
姑娘们离开后,阿采看着出神的云鸾,想着她方才一直没有表态便小心翼翼地问:“姐姐,她们……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?”
云鸾回神,看着阿采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