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着那块刚找到的残片，站在仓库门口，冷风扑面而来。工匠们低头站着，脸上写满了不安。
“私自藏匿军械，按律当斩。”我声音不大，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，“但我知道你们不是叛贼，只是对现状有疑虑。”
几个工匠抬起头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。
“我不打算杀鸡儆猴。”我扫视一圈，“但我必须知道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。”
一名年长的工匠颤声开口：“大人……我们不是想造反，只是最近工坊里的规矩越来越严，动不动就扣钱、罚劳役，大伙儿心里憋屈。”
他话音一落，周围人纷纷点头，有人低声附和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这不是个别现象，而是整个体系内部开始松动的信号。
我转身看向裴语：“立刻启动排查计划。”
她点点头，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单：“我已经安排好了，分四组进行：官员审查、士兵调查、经济核查、军事物资清点。”
“很好。”我沉声道，“记住，这次不是清洗，是治病。”
议事厅内灯火通明，空气中弥漫着纸墨与茶香。
我把三块残片放在桌上，映着烛光，隐约能看到上面的纹路彼此呼应，仿佛一张拼图即将完整。
“三块了。”我喃喃自语，“风暴要来了。”
阿蛮坐在对面，手搭在刀柄上，眼神凌厉：“赵霸那边还没消停，现在又来个内部问题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”
“不是哪壶不开。”我抬头看她，“是所有壶都快炸了。”
楚红袖冷笑一声：“你这是准备搞现代企业管理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我点头，“我们要建立一套透明、公正、可追溯的制度，防止贪污腐败滋生，也防止士兵和工匠心生不满。”
“说白了就是防自己人。”她挑眉。
“不。”我摇头，“是理顺人心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，整个领地进入了高压状态。
我亲自带队，分成四个小组，全面展开排查行动。
第一组由裴语牵头，负责官员经济审查。
她带着几名精通账务的心腹，深入各司各衙，调阅账册、比对收支、走访商户，甚至翻出几年来的旧账本。
“有个细节。”裴语拿着一份账目来找我，“这三个月，兵部的粮草支出比往年多了两成，但实际发放量只增加了五分之一。”
“差额去哪了？”我皱眉。
“查不出来。”她摇头，“但能肯定的是，有人在中间动手脚。”
第二组由阿蛮带队，负责士兵思想动态调查。
她在军营里转了一圈回来，脸色铁青：“训练强度太大，士兵怨气不小，尤其是新兵，很多人觉得待遇跟不上付出。”
“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？”我问。
“有一个。”她掏出一块布巾，“他在擦拭武器时，嘴里念叨着‘天机门’三个字。”
我接过布巾，上面沾着一点血迹，还有一缕奇怪的香味。
第三组由楚红袖主导，负责经济核查。
她带回的消息最令人震惊：“赵霸的产业虽然被我们打压得七零八落，但他背后还有人在支持，而且这个人身份很敏感。”
“谁？”我问。
“一个姓张的户部侍郎。”她眯眼，“他的家族在暗中操控粮食价格，借机牟利。”
“混账！”我一拳砸在桌子上。
第四组由李四和王五负责，清点军械物资。
他们回来的时候，手里拎着几把锈迹斑斑的弩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