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妖塔内的发现,如同一块冰冷的基石,彻底改变了陆渊对此次镇魔钟失窃事件的认知。那被污染的云纹,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魔气残留,而是指向了一个更为清晰、也更为邪恶的方向——有人不仅了解云纹的力量,更将其魔化,用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。结合近来云洲边境魔气异动频发,以及他自身元婴期神识捕捉到的那股若隐若现的,与魔纹金丹产生共鸣的魔气波动,陆渊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,但极为不祥的猜测。
回到自己的洞府,他没有丝毫耽搁,立刻启动了青玄宗内部最为隐秘的藏书阁。那里存放着宗门历经数千年积累下来的各种古籍、秘闻,其中不乏一些关于周边势力,甚至是魔道宗门的记载。陆渊以宗门特使的身份,得到了阅览一些敏感区域资料的权限。
翻阅着泛黄的古籍,陆渊的神识如同一把锋利的刀,在浩瀚的信息中寻找着那与“被污染的云纹”、“扭曲的封印”、“魔气侵蚀”以及“古老符文”等关键词最契合的线索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空气中弥漫着纸张与尘埃混合的气息,他的眉头越皱越紧。许多魔道宗门,都以使用邪术、禁忌之力闻名,但绝大多数都与“云纹”这种更为古老、更为隐晦的力量没有明显关联。
就在他几乎要失望之际,一本名为《云洲秘史·遗失的篇章》的残卷,引起了他的注意。其中一段记载,模糊地提到了在云洲南部,一片被认为是“死亡之地”的贫瘠山脉中,存在着一个以“血”为修行根基的隐秘宗门——“血魔宗”。
“血魔宗……”陆渊默念着这个名字,一股寒意油然而生。古籍中对血魔宗的描述,简直与他先前推测的“魔道应用云纹”的特征不谋而合。据记载,血魔宗的修士,以吸收生灵的精血作为修炼的根本,尤其擅长利用血气来扭曲、强化各种古老的符文和阵法,从而达到控制、侵蚀和杀戮的目的。他们的手段极端残忍,行事更是毫无顾忌,与青玄宗这种正道大宗,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,却也从不曾有过任何善意的接触。
“血……血气……符文……”陆渊的脑海中,将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。血魔宗利用血气来强化符文,而他所发现的被污染的云纹,正是被魔气污染。如果血魔宗的“血气”能够作为魔气的载体,将云纹的力量扭曲,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。镇魔钟失窃,很可能就是血魔宗所为,他们利用其对云纹的“改造”,成功破解了部分封印,盗走了镇魔钟,甚至可能利用了镇魔钟本身的镇压之力,来为自己的某种邪恶仪式提供能量。
想到这里,陆渊迅速调取了青玄宗关于血魔宗的更详细情报。宗门对于这个偏居一隅的魔道宗门,掌握的信息并不算多,但每一个零星的记载,都透露着其阴森与危险。他们不参与任何宗门联盟,极少在外界露面,行事风格如同一群伺机而动的毒蛇,一旦出手,必是雷霆一击,且招招致命。
就在陆渊翻阅这些情报的同时,他脑海中关于“魔气波动”的感知,也变得更加清晰起来。那股原本有些模糊的魔气信号,此刻仿佛被某种“召唤”牵引,正从云洲南部,那片贫瘠的山脉方向,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共鸣。
“对了,还有这个……”陆渊突然想起,在与宗主汇报北荒妖域的异动时,他曾提到过一些被魔化的妖兽身上出现的诡异符文,以及死去妖兽体内发现的、刻有奇怪图腾和相似魔族标记的令牌。他将这些零碎的信息与血魔宗的特征进行比对,心中的判断越来越倾向于这个可能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