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玉乘看着母亲寄来的家书,嘴角的笑意渐渐凝成苦涩。
信里说着一切安好。
可母亲那力透纸背的字迹里却藏着掩饰不住的虚弱。
李神医蘸了药酒的棉布按在伤口上,“世子忍着点啊。”
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江玉乘皱紧了眉头。
“李神医......我想请教您,武者的内力若是没了,还能恢复吗?”
李神医抬眼看了看他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那得看这内力是怎么没的。”
江玉乘把母亲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:“是在战场上,受伤太过严重,又没能及时得到治疗...... ”
“如今还时不时会咳血......”
李神医沉思片刻。
一脸严肃地说道:“虽然我老李不是武者,但也大概知晓一些。”
“这根基受损严重,如今还能活着,估计是靠残余内力勉强支撑。”
“换个普通人恐怕早死了。”
“恢复内力就别想了,而且......”
“大概率活不长了......”
......
......
——幽州——
幽州城,寒风肆虐了三天三夜。
王府西跨院里的那株老梅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头。
落雪声里。
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声隐隐传来。
“咳咳——”
暖阁内炭盆烧得正旺,药香在帐间浮沉。
王若芸苍白的指尖抚过床头的剑鞘——那是十五年前,她最爱的一把......
窗外的雪光映在她眼睫上,像落了层碎玉。
她突然抓住床幔,“烈哥,扶我起来。”
江烈搁下药碗,忙将她扶起。
王若芸勉力撑起身子,“烈哥,我不想烂在床上。”
“幽州的雪,该落在剑上才不辜负!”
“烈哥再陪我舞一剑如何?”
江烈将掌心温柔地覆在她冰凉的手背:“大夫说你需要静养......”
王若芸打断他道:“烈哥之前不是说过,幽州的雪,落在剑上才是最好看的吗?”
江烈望着妻子被病气侵蚀得毫无血色的脸,心中一阵揪痛。
“好......我们再舞一剑......”他突然红了眼眶,搀扶着王若芸起身。
二人一步一步。
慢慢走向庭院。
江烈抽出王若芸最爱的那把剑。
轻轻放入她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