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尚书醉眼惺忪,正挥毫泼墨于壁上题字留痕。
“哟,打卡留念呢?”江玉乘迈着步子走了进来:“尚书大人,可叫我一番好找啊!”
“整个使团的人都齐了。”
“就等尚书大人了!”
“裴尚书怕是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吧?”
裴尚书带着几分醉意笑道:“正经事务,自有世子大人您顶着,哪用得着我操心。”
“来都来了......”
“自然得尽情畅玩一番才是。”
江玉乘板起脸:“裴尚书就不怕本世子回朝之后,在陛下跟前参你一本?”
这句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,吓得裴尚书清醒了几分:“世子息怒,世子息怒!”
“我心里可一直念着世子呢!”
说罢。
忙从一旁取出一物。
江玉乘皱了皱眉:“这是什么?”
裴尚书一脸得意:“此乃骆驼奶是也,世子您尝尝!”
江玉乘瞅了一眼,不置可否。
“好喝着呢!”裴尚书自顾自地说着:“我得多带些回去给陛下也尝尝这稀罕物。”
江玉乘不禁哂笑:“山高路远,带回去怕是都臭了吧?”
裴尚书:“......”
江玉乘不再多言,拉着裴尚书上了马车:“我们该走了!”
大齐使团的车队缓缓上路。
一辆青布马车夹在队伍中间。
车内传来衣料摩擦声。
江雨燕靠在王若芸的肩头,眼眶微红:“娘,咱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了......”
王若芸轻轻抚开女儿鬓角碎发:“燕儿,这些年,苦了你了。”
“只要和娘在一起,就不苦。”
“燕儿,你还记得七岁那年,你在梅林里捡的那只受伤的鸽子吗?”
“记得......我给它包扎伤口,它却啄了我一口。”
“那时你抱着鸽子哭,说它明明受伤了还要咬人。鸽子不知道,这世间的苦难,越挣扎就越鲜血淋漓......”
江雨燕忽然将脸埋进母亲肩头:“可我们......我们终于能飞了。”
带母亲和妹妹回大齐这件事,江玉乘并没有和西凉王禀报。
这本就是他二人之间的心照不宣。
长街上忽然传来骚动。
程落梅带着一群家丁,把使团的去路堵了个严实。
尖锐的叫骂随之传来。
“江玉乘,你这个杂种!竟敢拐带端木家的人!”
程落梅披头散发,泼妇般地骂道:“王若芸这个贱人,在端木府白吃白喝这么多年,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,门都没有!”
“还有那个小野种,都得给我留下!”
她眼中尽是怨毒。
显然是已经得知了江玉乘与王若芸、江雨燕之间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