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中,我们像野兽一样在乱石堆里穿行。
每个人都用锅底灰把脸涂黑了,身上缠着从路边扯来的野草,远远看去就像会移动的石头。
山风呼呼地刮着,带来阵阵松脂和野花的香味,但很快就被飘来的硝烟味掩盖了。
我的心跳得很快,手心全是汗,56冲的枪托都被汗水浸湿了。
很快,我们就摸到了敌人阵地附近。
借着月光,我看到山路口架着一挺苏式重机枪,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可能冲出来的方向。
周围散布着十几个端枪的家伙,从他们的动作看都是练家子。
"准备手雷。"我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兄弟说。
几个人悄悄摸出手雷,这是从基地带出来的最后存货了。
小虎的手在抖,我拍了拍他的肩膀:"别紧张,就当是放鞭炮。"
"三、二、一,扔!"
五颗手雷同时飞向敌人阵地,在夜空中划出几道黑影。
轰!轰!轰!
连环爆炸在山路口炸开,火光冲天,把半个山坡都照亮了。
敌人的惨叫声、咒骂声、求救声混成一团,那挺重机枪也被炸飞了。
"打!"我端起56冲,对着火光中的身影就是一梭子。
其他几个兄弟也同时开火,子弹像雨点一样泼向敌人。
但我们的目标不是全歼,而是制造混乱,吸引火力。
打了两个弹匣,我立刻下令:"撤!"
六个人迅速转移阵地,向预定的撤退路线跑去。
身后传来敌人气急败坏的吼声和乱七八糟的反击火力。
"妈的!这边有人!"
"快追!别让这帮杂种跑了!"
"叫增援!叫增援!"
听到敌人果然上钩,我心里一松。越多的敌人被我们吸引,花蕊他们就越安全。
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,我们在大山里跟敌人玩起了躲猫猫。
仗着对地形的熟悉,我们时而现身开火,时而消失得无影无踪,把敌人搞得团团转。
每次交火,我们都采用打了就跑的办法,绝不恋战。
有几次差点被包围,都是靠着钻山洞、爬峭壁才险险脱身。
小虎在一次撤退中崴了脚,被猴子背着跑,但还是咬着牙不吭声。
山里的夜晚格外寒冷,特别是过了半夜后,湿气很重,每个人的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