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四十分钟后，车停下，我们被带进一个空调房间，揭开眼罩，发现置身于一个令人惊讶的现代化办公室。
墙壁是纯白色，地面铺着暗灰色地砖，一条深红色地毯直通向房间中央的会议桌。
桌上摆着两份文件和一台笔记本电脑，黑色外壳，红色小点鼠标。
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坐在桌后，约四十出头，戴副金边眼镜，发际线略高，面容疲惫却精神专注。
他身着白色衬衣，袖子卷到手肘，露出手臂上几处烧伤疤痕。
桌上的咖啡杯冒着热气，杯底垫着张美联社报道的打印件。
"李博士，前途无量啊。"我用温州商人特有的谄媚口气开场，"久仰大名。"
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，又迅速恢复平静："陈先生，王先生，欢迎。我是李维，雷神组织的特别顾问。"
"久等，久等，大老远赶来，就为拜见李博士。"我双手抱拳，故意装出一副暴发户做派。
"不知道药材什么时候能看？质量好，价钱好商量。"
我看得出李维眼中的轻蔑，但他只是微微点头："货自然会有，不过在此之前，能否聊聊你们的...需求？"
接下来一小时，我们进行了一场微妙的交锋。
他假装谈药材，我假装懂药材；
他试探我们的背景，我们编造温州人脉；
他暗示灰色生意，我们装作半懂不懂。
整个过程如同两个拳手隔空试探，不敢轻易出招。
默哥一直扮演着沉默寡言的保镖角色，只在关键时刻插上一两句行话。
他的沉默比我的话多更有说服力，真正的药材掮客往往带着这种不苟言笑的随从。
交谈中，李维越来越放松，语速也更自然。
我从他的措辞和小习惯判断出，这人应该是科研人员出身，受过高等教育，可能还在国外待过，英语习惯混在中文里。
中间他接了个电话，用的是最新款摩托罗拉V3i，银色机身，翻盖设计，当时最潮的商务机。
两小时后，李维似乎对我们的身份认可度提高，开始展示他们的"特殊服务"——主要是跨境资金周转、大宗货物走私通道和特殊情报交易。
从他的暗示中，我们可以确认这确实是赤龙的一个分支机构，专门处理灰色地带业务。
"如果您想进行更深入合作，或许该考虑我们的投资项目。"李维递过一份文件，一角印着金色徽标。
"风险可控，回报丰厚。"
我接过文件，映入眼帘的是"金辉基金"的商业计划书，正是我们一直追踪的赤龙洗钱渠道之一。
"有点兴趣，可靠吗？"我故意犹豫，"不怕您见笑，我们温州人，财不外露，爱钱如命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