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同伟的心脏猛地一沉,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电话那头,年轻警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混合着尖锐的警报声和人群的惊呼,像一把毛刷狠狠刮擦着耳膜。
“说清楚!赵东来现在怎么样了?!”祁同伟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,瞬间压过了车内的死寂。
坐在他身旁的梁群峰,原本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座位上,听到“梁子谦”和“炸弹”这两个词时,浑浊的眼睛里陡然射出一道精光,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所吞噬。
他太了解自己那个被宠坏的儿子了,那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,一个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混蛋。
“祁局……赵局他……他正跟梁子谦对峙,在机场T2航站楼的出发平台!梁子谦说他身上绑了遥控炸弹,谁敢靠近就同归于尽!”
“稳住现场,疏散群众,把他给我盯死了!”祁同伟挂断电话,几乎在同一时间对前排的司机下令,“掉头,去机场!用最快的速度!”
警车发出一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,在公路上划过一道蛮横的弧线,朝着城市另一端的灯火疾驰而去。
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。
梁群峰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,发出一声仿佛骨头都在摩擦的干笑:“呵呵……我早就知道,早就知道……他就是个讨债的孽障……”
祁同伟没有理会他的喃喃自语,只是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,脑中飞速地分析着局势。
梁子谦选择在机场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引爆炸弹,无非是想制造最大的混乱,换取一线生机。
而对于赵东来而言,这不仅仅是一次抓捕任务,更是一场积怨已久的私人恩怨的清算。
……
与此同时,汉东国际机场。
十几辆警车无声地封锁了所有出口,红蓝交替的警灯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不安的光影。
包围圈的中心,一辆骚红色的法拉利旁,赵东来正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。
梁子谦,那个曾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,把他尊严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的男人,此刻正一脸癫狂地敞着外套。
他的胸前,赫然绑着一圈黄色的管状物,红蓝电线杂乱地缠绕着,中间一个闪烁的红点,像魔鬼的眼睛,在夜色中诡异地跳动。
“赵东来,没想到吧?”梁子谦的笑容扭曲而狰狞,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手机状的引爆器,
“你他妈的还真有种,敢带人来堵我?!”
赵东来没有说话,黝黑的脸庞在警灯的映照下,显得愈发冷硬。
他的眼神像两把淬了冰的利刃,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凌迟处死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?哑巴了?”梁子谦见他不语,愈发嚣张起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