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简单。”徐峰看着她,“从今天起,你要是再敢往仓库、我家、或是任何一处动歪脑筋,我不会再和你废话,我让你连门都出不去。”
说罢,他重重地“砰”地一声关上门,门框震得红薯都滚出篮子几个。
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,转身走了几步,忽然蹲下来,偷偷把那几个红薯捡了回去。她不是舍不得红薯,而是……那几个,是她“精心处理过”的。
她原本想借着这次送东西的机会,让徐峰吃个闷亏——只要他吃了这些红薯,保准闹肚子、腹泻个三天三夜,到时候再往外放点风声,说徐峰私吞坏粮,搞不好就能借力打力,把他拖下水。
可惜,对方根本不信她一字一句,甚至连红薯都懒得动。
她咬紧牙关,捏着红薯篮子回了屋。躺下没一会儿,儿媳秦淮如就进来了。
“妈,你今儿一早就出去了?干嘛去了?”
“送红薯去了。”贾张氏闷声道。
“送谁?”
“还能是谁?徐峰呗。”
秦淮如吓了一跳:“妈,你疯啦?他要告你你都还不知道啊!你还敢去?”
“我去……不是去送人情的,是探口风的。”贾张氏眼神阴鸷,“你别管,我自有打算。”
秦淮如皱着眉:“我可听说了,昨儿个有人看见你翻他家后墙……”
“闭嘴!”贾张氏一巴掌拍在桌上,“你信不信你再多嘴一句,我让你明天滚出去!”
秦淮如被她吓得一缩脖子,低头不敢说话。她心里清楚,这老太婆真是疯了。
厨房的烟囱里冒出了一缕青灰色的烟,那是徐峰煮饭留下的。他站在灶前,锅里是刚淘好的米,水面荡着些晶莹的米泡,一点一滴地冒出气泡,像他心底未曾熄灭的怒火,沉着,却又灼热。
他并未多看那些红薯,只是将它们统统用旧袋子包了起来,装进仓库最角落的柜子里。他的习惯向来是,不动则已,一动必不留情。贾张氏那点手段,不过是小打小闹,但若真不提防,总有一次会着了她的道。
“她既然不肯退,就别怪我动真格。”徐峰低声自语,手指敲了敲柜门,像是在对谁做最后的宣判。
屋外阳光逐渐浓烈,照得院子一片斑驳。隔壁张婶在晾衣绳上挂着湿漉漉的花棉袄,时不时朝这边偷瞄一眼。徐峰知道,这场动静,街坊四邻肯定都知道了个大概。只不过没人敢掺和,都等着看哪一方先倒下。
午后,徐峰照常巡查仓库。他一个人,背着铁皮钥匙串,沿着货架走得细致极了,每一袋面、每一包糖、甚至连角落那包干豇豆的缝口他都仔细检查。明面上是防虫,实则是防人。
走到最里面那间小仓时,他脚步一顿。那间是他特别隔出的杂品房,锁头是加重型的,钥匙只有他一人有。
但今日,那锁头却仿佛被人动过。虽然仍旧扣着,却多了一道不该出现的划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