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下一刻,院子另一头,徐峰的声音却响亮地传了出来:
“各位邻居,来看看我这袋虫子白面吧!好好的白面,昨晚放厨房里,今早就成了虫窝!我还没吃上一口呢,虫子倒是吃饱了!”
话音刚落,他便将那袋面提了出来,啪地一声放在院子中央,面袋一撕开,黑压压的米虫顿时爬了一地。
众人一看,顿时炸了锅。
“这面都快成蛆窝了!”
“谁干的呀这是?”
“这么多虫子,不是自然生的吧?”
“你家厨房进老鼠了吧?不对,这面袋口怎么像是撕开的……”
徐峰则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:“我也是今早才发现。面袋是我封好的,昨晚我家门关得死死的。除了我自己,就没人进来过。可这虫子——哪儿来的?”
话音刚落,他便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站着的贾张氏。
贾张氏心中一凛,脸色一变。她看着那地上的虫子,忽地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。
“你……你别瞪我!我怎么知道你家面怎么回事?”
“你不知道?”徐峰笑了,“昨晚谁趁院子乱摸进我厨房去?那时候我看到有人影子了,还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。”
贾张氏气得一跺脚:“我……你放屁!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了!”
徐峰冷哼一声,也不再与她争辩,只是望着那虫面,自言自语地说道:“既然没人承认,那就送去让厂里查一查,是潮虫还是人为下毒——也好还我一个清白。”
“你敢!”贾张氏猛地一嗓子喊出来,喊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。
周围人顿时一阵嘘声。
“哟,这是怕了?”
“贾张氏你不会真干了吧?”
“她儿子都偷酒了,老娘弄点虫子算什么?”
“太缺德了这事儿,吃坏肚子怎么办?这不是整人吗?”
贾张氏张着嘴,却说不出一个字来,只觉得天旋地转,脚下一晃,几乎要摔倒。
贾张氏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,站在原地满脸不自在,手指僵硬地捏着围裙下摆,那布料几乎快被她攥破。她嘴唇动了几次,想说点什么,却发现满院子的人都盯着她看,那些目光里带着怀疑、愤怒、甚至一点点厌恶。
“贾张氏,你不是说你没动人家的东西吗?你这么激动干什么?”
“徐峰家这袋面放得好好的,怎么就突然生虫?咱们这院子就这么点人,谁能干这事?”
“我听说她昨晚还在骂骂咧咧,说饿肚子饿得难受呢。”
“她家那酒都偷得出来,面粉算什么?”
一句一句,不似质问,更像判决,刀子似的插进贾张氏的心里。
她猛地抬起头,声音拔高,像是要掩盖住心虚:“我就是饿了说了两句牢骚,难道你们全都把我当贼?我老贾家也不是没吃的,我干嘛要往你徐峰家面粉里撒虫?!”
她嘴上还在辩解,心里却已经慌了。
完了。怕是露馅了。
她昨夜回去后,本以为那袋面今天一早会让徐峰恶心一整天,顶多发现是虫子,也无从追查。可谁想到这徐峰反应这么快,不但拎着面出来,还在人前“作秀”似的把整个过程讲得头头是道,一点退路都不给她留。
她越想越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