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何时离开了门口,无声无息地坐到了角落的阴影里,背对着所有人。他拔开塞子,没有一丝犹豫,仰头就灌!辛辣如刀割般的液体疯狂地涌入喉咙,带着劣质酒精特有的灼烧感和一股难以形容的铁锈腥气。他没有停顿,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,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遇到了甘泉,贪婪地吞咽着这足以烧穿肠胃的毒药。冰冷的酒液顺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流淌,混着雨水和血水,浸湿了他早已褴褛不堪的前襟。
“咳…咳咳…”剧烈的呛咳终于让他停了下来,酒囊里的液体已经下去了一半。他弓着背,肩膀剧烈地耸动,咳得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。一股浓烈到令人皱眉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的血腥味,迅速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。
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了死寂,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。
“无痕?”陆昭雪眉头紧锁,分出一丝心神看向角落那个蜷缩的背影。她从未见过夜无痕这样,这个永远冷静、沉默、如同一柄出鞘利刃的男人,此刻的背影竟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…脆弱?
铁十七也艰难地偏过头,嘶哑地开口:“喂…那玩意儿…咳咳…劲儿太大…别…”话没说完,又是一阵牵扯伤口的痛哼。
夜无痕没有回应。他停止了咳嗽,只是弓着背,头深深埋在臂弯里,宽阔的肩膀在阴影中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。那只抓着酒囊的手,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,手背上青筋虬结,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洪荒猛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