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仲贤坐在棺材旁,突然仰天痛哭,“上天啊,我就剩这么一个儿子,非要让我单家绝户么?我单家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劳,从未失职,从未贪赃枉法,为何如此对我?我的儿啊……我的儿啊……”
世家来的人听见单仲贤恸哭,无不安慰单仲贤节哀,单府向来清流,多行善事,单仲贤一辈子不知道死了多少个儿子,唯独剩的这一个也遭此横祸,他们也都哀叹上天不公,单仲贤可怜。
一旁单家女儿们披麻戴孝,盛英抹着眼泪劝道:“父亲,哥哥已经去了,天光刺眼,您还是盖了棺,让他安心走吧。”
单仲贤大哭:“我的儿啊,我的儿啊……快替我的儿,遮着这天光吧。”
他踉踉跄跄走开些,一手握着国子监司业洛珩,另一手握着玉堂署次署长穆鹤飞,哭道:“咱们这三家,都供着丹书铁券,从北梁开国便没断过往来,没想到如今老夫,竟落得如此凄凉地步。”
二人都紧紧握着单仲贤的手,劝道:“孩子横遭不测,老兄你就要保重,这么大个家,还需要老兄挺着,你可不能倒下啊。”
单仲贤捂着上半脸哭,来的人都眼睁睁看着棺材盖好,镇下了七个子孙钉,盖上了白布。
整个单家都在哭,随后白家白锦州和知英,金家金恩铭和浅英回来了,来了之后才发现这些雍京世家早他们一步到了场,知英虽挂着眼泪,却有了疑问,将盛英拉到一边,问道:“照理发丧不该先发亲戚,或者先发朝中重臣么,怎么这些人家住得比我们远,还比我们还早来了?”
盛英细细想了想,才道:“哥哥走了,父亲哭昏了头,你也知道父亲年纪大了,想事哪有那般周全,大约是弄错了,所以先发到他们那去,后来才想着亲戚。你也别提了,白白叫父亲难过。”
知英点了点头,便跟到父亲一旁哭去了,白锦州袖着手看着那盖着白布的棺材,丝毫流不出泪来,越看越觉得离谱,单青云在大街上莫名其妙被人赐了一刀无人挡护本就离谱,他这得了消息本想来看看他伤势如何,结果直接看到这么完整的灵堂就更加离谱了。
再回想当日他求着自己打听宫里的事情,求他救一命,如此他便清楚,无论多离谱还是闭嘴不谈比较好,哪怕有疑惑,跟知英都不要提了。
白锦州安慰两句单仲贤,便问有什么要帮忙的,单仲贤便道:“就请女婿,替我招呼招呼前来悼念的同僚吧。”
白锦州得了这个差事,马上去门口招呼来悼念的同僚们,午饭后,悼念单青云的人越来越多,第五麟带了一队青年同僚来,皇帝的老丈人左将军亲自登门来了,最后他竟然看到了白马山上的小侯爷一袭僧衣也来了单府,他对单仲贤说道:“今日雍京城门设了槛,城门口巡防营的人拿着单青云的画像,无论男女,长得像的都扣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