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日当空,李容俊命人在空地上立了四根竹竿,搭了一块布,劈出一块阴凉地来让宝性禅师坐下,单青云就在一旁打打扇子,宝性禅师喝了水吃过两块饼,说道:“多谢小王爷的斋饭。”
“供养禅师乃是小王的福分,禅师何须言谢。还请禅师稍作休息,待会上小王的马车,一同回京。”
单青云便否决道:“禅师曾说与弟子有缘,弟子读经恰好有些地方不明白,不如禅师与弟子一车,也好为弟子答疑解惑。”
李容俊听单青云想拜禅师为师本来就不爽快,现下便假笑道:“禅师乃我国之重师,与北梁流放官一车,恐怕不妥,回头皇兄还得怪罪小王不懂事,还是小王亲自送禅师回京吧。”
宝性禅师微笑,问单青云:“你真的想学佛修法?”
“是,请师父收我。”
“那我先教你打坐。”
李容俊眼睁睁看着宝性禅师教授单青云席地坐下,收起双脚挺直腰背垂起眼帘,坐得一动不动,他又不好上前干扰,正苦于无计可施,突然灵光一闪,便把红衣唤过来悄悄耳语几句。
红衣眉头皱起,有些为难,李容俊催促道:“快去啊。”
红衣没办法,只好隐到单青云和宝性禅师不远处的玉米地里,从地上捡起了一些小石子儿,瞄准了系着布脚的竹竿,弹了出去。
“啪”地一声支撑布盖的竹腿断了,遮阳的麻布倒了下来,单青云惊醒,站起来撑开布,说道:“禅师,快走。”
宝性禅师走到烈日下,单青云才跟出来,李容俊摇着扇子,可惜道:“这竹竿怎么这么脆弱,下次得找根好点儿的,知道吗?别吓到禅师了。”
单青云听他这不着调的语气便猜到八成是他在捣鬼作乱,转而对禅师拜道:“禅师,还是与青云一同成行吧,这边请。”
宝性禅师笑了笑,说道:“小王爷,贫僧还是继续教单施主打坐吧。”
他们二人上了单青云的马车,李容俊握着扇子只有在太阳底下干着急的份。
单青云进了马车,在马车上跪坐着,给宝性禅师端茶,求道:“禅师老说与青云有缘,为何又不收青云为徒?”
“我先问问你,你是真心想学佛修法?”
“是,真心的。”
“你到底是真心的,还是想逃避?”
宝性禅师一句话戳到了单青云的心窝子里,她一时竟不知道如何作答。
宝性禅师微微笑着,他的笑容一直有温暖的力量,单青云之前囫囵不管,如今才觉得禅师的笑着实令人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