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广想想也有道理,只要不是按察司内出了问题,欧阳谦一人罪过,就无关他事了,又说道:“如今司里缺人,差堂院调配人进来,怎么也得要秋试以后了,这第三门,暂时就由你主事,若有些不懂的,你父亲是按察司一把好手,你多问问他就知道了,只是现在正值多事之秋,你又刚刚升过,得委屈你点儿,过阵子找个机会再给你正名吧。”
单青云装个懂事知礼的好青年,恭谨拜道:“多谢平大人。”
“你昨夜去哪儿了?”单青云正准备离开浩然馆,他爹却突然对他发难。
单青云动作缓缓,向他父亲微微点头,说道:“百花楼临烟阁,应酬去了。”
“和谁应酬?”
“南靖小王爷。”
单仲贤一听这个人的名字,脸色便黑了,教训道:“为父不是告诉过你,交友要有选择么?你怎么还敢跟南靖的人扯关系?”
“盛英出嫁时,那位小王爷来家里送过礼,昨日之宴,又是特地写了帖子来邀请的,青云实在不好意思回绝。”
“为父跟你说过,同他来往,只能点到为止,万一扯出什么事来,便是千古的骂名。以后,少跟他走动。”
“父亲金玉良言,青云谨记。”
“你下去吧。”
单青云弯腰鞠躬,而后退出浩然馆,回到第三门,小文官们已把案卷都搬到了她桌上,她离那个位置,又近了一步。
昨夜一番风暴,今日顶着青紫的脸出门又回家,单青云倒也大大方方,那伤跟一种荣誉似的,颇让她觉得有些骄傲,回到听雪居,如意又拿出药膏来给她擦伤,这药膏像绿草混在白膏里,清凉舒服。
“这不像是昨天晚上擦的药,哪儿来的?”
如意一边轻轻点着她的脸,一边解释:“今日有人送上门来的,家里的药膏也快没了,我闻了闻这药,凉得很舒服,比家里惯用的要好,你这伤又重,我就留下来了。”
单青云一把抓住如意的手腕,警惕道:“谁送的?”
“那人不肯说,只是带了一句话,说因博涛在牢里被揍了,替你报了仇,那应该是跟咱们一条船上的人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单青云本想教训如意,若是不知谁送的,坚决不能收,可一想那小王爷惯常狡猾,防不胜防,也不能责怪如意,如意一直很小心处事,这辈子也算为她付出全部心力,她实在不乐意训如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