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青云走到佛殿最里面,凑上前去听他们说什么,只听那位和尚说道:“坐禅,诸位得看看《圆觉经》,一味坐枯禅,不能见如来,《圆觉经》二十七种修行方便,自生功德。”
“大师,我等凡夫,究竟如何得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?”
那和尚正要开口,旁边的小和尚随即劝道:“施主,今日大师已危坐许久,时已近午,还请施主让大师用斋饭,午后大师还要修行,施主若有疑问,下次再来不迟。”
虢越听闻,双目下垂难掩失望之色,他退后抱歉道:“晚辈鲁莽,还望大师见谅。”
“无妨。”
那和尚向外走去,恰好看到前方立在一旁的单青云,他突然停了步,眼睛扫量了一番单青云,忽而展颜,露出那佛相上才有的慈目微笑。
“贫僧初见这位施主,颇有眼缘,赠言两句,望施主不要嫌弃。”
“能得大师金玉良言,青云三生有幸,大师请讲。”
“苦海无涯,回头是岸。”
单青云脸色一僵,立马转而笑道:“大师此言差矣,如大师方才所说,色即是空,空色不离,那这泱泱苦海亦是空,空亦是苦海,既然不离不异,又何须回头呢?”
“施主心住无明,故有此言。也罢,贫僧便再多嘴两句,施主,须知人生在世,境来心应,境去心无。”
单青云被说了个一头雾水,心里正在琢磨这“境来心应,境去心无”是个什么意思,那位和尚已经阔步向前,劈风往前离开后殿了。
众人都往殿外走,单青云回过神来,赶紧追上前一把抓住了虢越。
虢越人高马大,横着的胳膊到了单青云肩膀,冷着一张脸仿若终年积雪的冰山,单青云只能热脸赔笑道:“敢问公子是不是侯爵府,虢越小侯爷?”
虢越把她的手拿开,冷冰冰地问道:“你想干什么。”
“小侯爷是否还记得,你我曾是五年同窗啊,我是单府单仲贤大人之子,单青云。刚才青云蒙大师赠言,还挺受用,就是不知这位大师什么名号,日后也好常来讨教佛法,故而想请教小侯爷。”
虢越翻眼看向前,冷道:“连大名鼎鼎的宝性禅师都不知道,你在这里装什么装。”
说完,他便甩袖走人,只剩单青云伸出一只手,“诶诶”在后面呼唤。
不过她并不生气,轻笑一声,自言自语道:“这个小侯爷,性子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