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青云心想,那位穿着飞鹤云纹服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陶相,居然还会记挂他们单家失子这种小事,果然是人在高处,心思就这么八面玲珑么,随即拜道:“宣叔叔好,家里小弟痛失,承蒙陶相记挂,铭感于心。”
闾丘宣拍了拍单青云的肩膀,说道:“好孩子,知仁知礼,将来必是国家栋梁。”又对单仲贤说道:“陶相命我将这白包送来,以奠亡者,单大人不要过于悲痛,切莫伤了身子。”
单青云立马低首接过他手里的托盘,单仲贤看了她一眼,对闾丘宣回敬道:“多谢陶相,宣老弟且进内庭喝杯薄酒,以解劳顿。”
“不了,陶相还有事吩咐,小弟就不多打扰了。”闾丘宣返身告辞,单仲贤立马冷下脸对单青云说:“到祠堂来。”
单青云向地上撇了一眼,只得把手里的东西交予下人,跟着单仲贤到了祠堂。
“跪下。”
单青云照做。
“你如今翅膀硬了?敢在你老子面前起飞了?”
“女儿不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你不明白?我看你是太明白了!穿着一身麻衣站在门口,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都看得到你这个知书达理的好哥哥!来几个投缘的,明天你是不是就敢出门给我搞经济仕途那一套了?”
单青云苦笑一声,说道:“原来父亲,是这么想女儿的。”
“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,少露面,少出头,要是被人发现了,整个单家都得给你陪葬!你毁的不仅仅是你自己,而是单家两百多条人命你明白吗!”
单青云突然抬起头,咆哮起来:“那您让我考这功名,做这官干什么呢?”她像把多年积郁在心里的结斩断了一样,喘了两口大气,又问道:“您不觉得,又要我扮男人给您争口气,争面子,又要我躲躲藏藏不见人,这本身就是矛盾的吗?我都分不清楚了,您到底要我怎么样,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您满意?”
单青云身体一震,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您以前说过两年就好了,过两年我就不用装了,替我找个好人家嫁了,我等到了俊云,俊云死了,我等到了科云,科云也死了,现在连瑁云都死了,父亲你告诉我我还要等多久?要等多久才能如你所说,再也不用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