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内。
乔安娜望着窗外夜幕下燕京的车水马龙,手里握着刚刚改签成功的机票信息。
她来自加.拿大,是一名大学教授,专攻东西方文化交流。
这次来燕京,本是为了完成一项学术调研,顺道观看奥运闭幕式。
行程安排得一丝不苟,闭幕式次日便启程回国——所有安排精准如钟表。
可她没有预料到,真正令她重新思考“文化”这一词意的,并非那些厚重的论文或枯燥的调研数据,而是闭幕式舞台上,那位名叫苏灿的年轻歌手。
当《See You Again》的旋律在鸟巢响起时,她怔住了。
那一刻,她不再是文化研究者,不再是冷静的学者,而只是一个被往事轻轻触碰的普通人。
泪水悄然滑落,她望着舞台,脑海中却浮现出十年前在燕京留学的记忆——
和她朝夕相处的华夏室友林雨晨,一起骑车穿胡同,一起在夜市喝酒聊天,一起在春风中约定:“以后再见,一定是在北京。”
只是,那句“再见”,最终没能兑现。
毕业之后,两人失去联系,那段回忆也随着时间渐渐沉入心湖。
直到今晚——苏灿的歌声如同某种召唤,将那段被遗忘的往昔重新唤醒。
他唱得并不煽情,情绪却深沉克制。那种“我懂你的失去,也懂你的等待”的情感穿越语言,直抵灵魂。
那句反复吟唱的:“When I see you again”,在她心中响起时,不像是道别,更像是一句迟到的回应。
那一夜,她没有急着离开,而是顺着人潮,慢慢走到不远处的奥林匹克塔下,仰头站了很久,像是在等一个人,也像是在告别某个曾经的自己。
于是她退掉回程机票,决定再多待一周。
去一次南锣鼓巷,看看那家曾经贴满便利贴的咖啡馆。
去恭王府外的银杏树下坐坐,那是林雨晨最爱写生的地方。
甚至走进西四邮局,把那封写了十年却从未寄出的信,终于放进信筒。
那封信,写给一个也许再也无法联系上的人。
可她知道,这一刻,自己终于释怀。
她在信的结尾写道:
“昨晚我听到一首歌,苏灿唱的。他让我相信,我们的告别,并不是结束,只是中场休息。Now I’m here again—for us。”
最后,她将旅途的终点,定在长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