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呀,道爷我可收不了您李炫大爷当徒弟啊,还不得吃穷死我了。”
“道爷,道爷,您这话说的,小子我无父无母无亲无故,只能依靠您老了啊。”
“走开,走开!道爷我不养闲人。”
“道爷,道爷,小子跟定您了啊,这鬼地方,谁知道前面还有多少妖鬼禁忌,小爷我虽然生在红旗下,长在春风里,可也架不住那些妖鬼啃咬几口啊。”
“红旗?那是啥?”
“道爷,嘿嘿,红旗是我老家那个地方的信仰,对,就是信仰!”
……
山道上的晨露打湿了李炫的粗布绑腿,他却浑然不觉地拿枝条抽开挡路的荆棘。枝条划过晨雾时竟带起细微的破空声,惊得松枝上的松鼠抱头鼠窜。
“道爷——”李炫忽然拖着长腔蹦到跟前,“您看这招‘天雷引’使得可还入眼?”说着手腕一抖,手里的树枝抽打断道旁一株倒霉的野草。
老道眼角猛地抽搐抄起酒葫芦猛灌一口,劣质烧刀子呛得山羊胡直颤:“入眼个屁!你这叫烧火棍打…哎哟!走远点,差点抽到道爷我了。”
“道爷您再看我这招‘金风扫叶’使得如何?”李炫又故意把枝条舞得虎虎生风,“昨儿夜里偷瞧您用这手法赶蚊子,小子学了三成火候吧?”
袁何人后颈的赘肉抖了抖。昨夜他分明是用先天罡气震落蚊虫,这混小子竟能看出气劲走向。老道突然驻足,李炫的鼻尖差点撞上他后背褡裢里晃荡的铜葫芦。
“想要学真本事?”
“想啊,想…”
话没说完,李炫突然踉跄着扑过来。李炫滚烫的脑门正磕在老道后腰,两人咕噜噜栽进道旁灌木丛。袁何人刚要破口大骂,却见头顶掠过三尺长的斑斓毒蜈蚣。
“道爷小心!”李炫还保持着扑救的姿势,右手树枝不知何时沾了血——方才情急之下,他竟徒手捏碎了蜈蚣毒颚。
老道盯着李炫淌血的掌心,那里浮起饕餮纹独有的青铜色光晕。
“师傅——”李炫突然改口,沾着泥巴的睫毛忽闪,“您就教教我止血咒呗?您看这血淌的,多浪费啊!”
袁何人从百衲衣里摸出半块硬馍馍,恶狠狠拍在伤口上:“止个球!饕餮纹宿主还怕流血?你把这馍吃了,能顶三天饿!”
李炫哀嚎着蹦起来,沾血的树枝甩出个漂亮的剑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