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还我盖头......"赵寡妇的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,带着水泡破裂的咕噜声。王翠兰跌坐在地,看见自己的鞋底不知何时沾满黑泥,鞋印和苞米地里那些诡异的脚印分毫不差。仓房的墙根处,七根染血的发簪摆成北斗形状,正是张财主家闺女下葬时的陪葬品。
村里的老人们连夜聚在王翠兰家,在院子里燃起篝火。李大爷颤抖着往火里扔纸钱:"当年张家姑娘的红盖头被埋在苞米地深处,怨气太重化成了'索命红'。每隔三十年,就要找七个穿红衣裳的女人凑齐七魂,好让她重新投胎......"话没说完,苞米地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唢呐声,上百个红盖头从秸秆间升起,每个盖头下都伸出苍白的手,朝着王翠兰的方向抓来。
第七天清晨,村里人在苞米地中央发现大柱的尸体。他浑身缠满玉米秸秆,嘴里塞着团浸透黑血的红布,手腕上还戴着赵寡妇的银镯子。而王翠兰不知所踪,只在她家灶台边留着半幅未绣完的嫁衣,针线盒里躺着张泛黄的婚书,新郎的名字赫然是三十年前就已死去的瘸子。
如今每到秋分,北山屯的苞米地就会传出呜咽的唢呐声。有人看见密密麻麻的红盖头在秸秆间飘荡,月光下隐约可见盖头下腐烂的面容。胆大的村民曾用红外摄像机拍摄,画面里那些盖头下根本没有身体,只有一双双渗着黑血的手,正在编织着永无尽头的红绸嫁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