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儿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。
前世史书只写安禄山天宝十四年十一月起兵,可影像里的日期是天宝十二年正月——比她所知的早了整整两年!
她喉咙发紧,突然想起系统前日提示的"苏守谦私通边将被斩"的时间也是天宝十二年春,原来这两件事竟环环相扣!
"继续。"她对着空气低喝,指尖微颤着触碰影像边缘。
系统面板突然弹出"历史原线"浮窗,与眼前的画面重叠——原线里安禄山确实在天宝十四年起兵,可此刻影像里的盟约墨迹未干,连阿札尔腰间那把镶绿松石的匕首都和原线不同。
画面开始流转。
潼关的关隘、洛阳的城墙、太原的粮仓依次在蓝光里浮现,叛军的旗帜像毒藤般沿着黄河流域攀爬。
苏婉儿盯着陕州要道的标记,突然抓住陈老夫子的衣袖:"夫子,陕州是洛阳到长安的咽喉,若叛军占了这里,长安七日可破!"
"那蒲津桥呢?"陈老夫子的声音发哑,他颤抖着指向影像里的黄河渡口,"若能封锁蒲津桥,叛军的粮草辎重过不了河,至少迟滞半月。"
苏婉儿点头如捣蒜。
她前世研究安史之乱时,总遗憾唐军没能及时阻断叛军补给线,此刻影像里的兵力部署图比后世任何史料都详尽——范阳有十五万精锐,平卢有三万,河东有两万,连藏在渔阳山谷里的五千伏兵都标得清清楚楚。
"荒唐!"苏老爷子突然拍案,震得供桌上的烛台摇晃,"凭几块玉符照出的影子,就要信叛军提前两年造反?
婉儿,你读了几日书便异想天开,这是拿全族性命开玩笑!"
陈老夫子按住他的胳膊:"老大人,您看这契丹首领腰间的狼头纹,与去年秋猎时奚部进贡的皮甲纹样分毫不差。
再看安禄山案上的密信,封口用的是平卢军的火漆——老夫在鸿胪寺当值时见过。"他转向苏婉儿,目光里多了几分郑重,"姑娘,这仪器...当真是上天给的?"
苏婉儿攥紧袖口的系统面板。
系统沉默着,可她能感觉到唐韵值还在缓缓上涨,像潮水漫过堤坝。
她深吸一口气:"祖父,父亲下月要去华阴查粮,原线里他就是在那儿被诬私通边将。
可若叛军正月起兵,华阴的粮道正是他们要劫的——父亲若去,正好撞在刀尖上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