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儿将信笺折成小方块时,烛芯突然爆出个灯花。
火星子溅在信笺边缘,她指尖微颤,迅速将纸片按进锦囊。
锦囊中金符撞出轻响,像某种古老的应和。
"明远、小六子。"她推开窗,夜风吹得烛火摇晃,映得她眉峰如刃,"来我房里。"
话音刚落,外间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苏明远掀开门帘时,月白锦袍还沾着未干的墨渍——他方才还在族学抄《六韬》。"阿妹?"他发梢微乱,眼底却凝着警觉,"可是出了什么事?"
小六子跟在他身后,怀里还抱着半块没啃完的芝麻饼,见苏婉儿脸色严肃,赶紧把饼往袖子里藏:"姑娘,小的这就去备马!"
苏婉儿伸手按住案几,指节因用力泛白。
系统碎片在妆匣里凉得刺骨,手札上"西蜀"二字还在眼前晃。
她深吸一口气:"我要去西蜀。"
"西蜀?"苏明远瞳孔骤缩,"金牛道山高水险,如今又临近年关——"
"我需要找史鉴仪的源头。"苏婉儿打断他,从锦囊里摸出那张信笺,"手札提示源启之地在西蜀,若能找到最初的机关,或许能解开系统的秘密。"她顿了顿,声音放软些,"阿兄可知,前几日在观史阁,裴季安藏的手札里提过琼林库?
那地方连我都进不去,但如果能找到史鉴仪的原始部件......"
"我去。"苏明远突然截断她的话,掌心重重拍在桌上,震得茶盏跳了跳,"阿妹从前总说我只会舞文弄墨,如今我这把剑,该派上用场了。"他腰间玉牌晃动,是前日苏老爷子新赐的,刻着"忠勇"二字。
小六子把芝麻饼往怀里塞得更深,喉结动了动:"姑娘去西蜀,小六子给您牵马坠镫!
去年跟着张管事去剑南道收茶叶,那路小的熟得很!"他咧嘴笑,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——是上月为护苏婉儿被恶犬扑的。
苏婉儿望着两张年轻的脸,突然想起七年前刚穿来时,苏明远还在赌坊里输得精光,小六子缩在柴房里啃冷馍。
她鼻尖发酸,伸手揉乱小六子的发顶:"好,我们即刻启程。"
苏老爷子是在二门处堵住他们的。
老人扶着朱漆门柱,狐皮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:"要走也等天亮,我让周伯备两匹乌孙马——"他声音发颤,"你阿娘走得早,为父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