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那黑影扑下来的瞬间,她突然翻身撞向桌角,木桌轰然倒地,茶盏碎片溅得满地都是。
刺客的短刀擦着她耳际划过,钉进身后的土墙。
“拿下!”苏明远的声音从门外炸响。
他提着银枪破门而入,枪尖挑落刺客的面罩。
苏婉儿弯腰捡起刺客怀里的纸卷——展开一看,正是苏家主营地的地形图,粮仓、马厩、兵器库的位置都用朱砂标着“毁”字。
“好狠的手。”她捏紧纸卷,指节发白。
第二日清晨,苏婉儿扮作药铺的陆药师,挎着药箱进了赵三爷府。
门房见她提着“回春堂”的铜铃,挥挥手放了行。
穿过垂花门时,她闻到浓重的沉香味,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——像是刚擦过血的刀。
“陆药师?”赵三爷从正厅迎出来,员外帽上的东珠在晨光里发亮,“我这两日总觉得心口闷,正要请你——”
“赵三爷这闷,怕是因为藏了不该藏的人吧?”苏婉儿打断他的话,反手从药箱底层抽出那张地形图,“杨虎的人昨夜送了份礼,说要和您共赏苏家的火。”
赵三爷的脸瞬间煞白,他后退两步撞翻了茶几,青瓷茶罐“哐当”摔碎在地。
“你...你血口喷人!”他嘶声喊着,突然从腰间抽出短剑。
可剑刚出鞘,苏明谦就从屏风后闪出来,银鞭缠住他手腕一拽——短剑当啷落地,赵三爷踉跄着栽进苏明谦怀里。
“拿下。”苏婉儿拍了拍药箱,目光扫过厅外缩成一团的仆役,“把府里所有人带下去审问,特别是后宅的柴房——我闻着有火药味。”
黄昏时,苏婉儿站在赵郡城头。
晚风掀起她的裙角,远处的夕阳把城墙染成金红色。
她望着城下被押走的赵三爷,听着苏明谦汇报:“主营地的武装是杨虎雇的山匪,粮仓周围的陷阱都拆了,暗卫在柴房搜出三车火药。”
“好。”她长出一口气,系统的命运线突然在眼前亮起——这次不是混沌的灰,而是一道清亮的蓝,像雨后的天空。
“姑娘!”春桃从城下跑上来,手里攥着封染着龙纹的信,“长安来的快马,说是宫里的人亲自送的。”
苏婉儿接过信,封泥上的“尚宫局”印还带着余温。
她撕开封口,里面只写了一句话:“陛下召见苏婉儿,明日午时入宫。”
她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,望着远处渐沉的夕阳,喉咙发紧——长安的宫阙,终于要向她掀开一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