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儿指尖的温度几乎要将信筒灼穿。
封泥上的"太史局"印记被蹭得模糊,却恰好露出底下一道极细的血痕——像是写信人蘸着指血强行按上去的。
她捏着信筒的指节泛白,后园的虫鸣突然变得刺耳,前日在太史局见到的那个年轻人瞬间浮现在眼前:青衫下摆沾着墨迹,眼睛红得像浸在血里,抓她衣袖时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,"苏姑娘,有些星象不该被遮住的......"
"小妹?"苏明远的声音带着酒气凑近,"这信筒怎么烫手?"
苏婉儿猛地回神,信筒在掌心转了个圈,油纸窸窣作响。
她抬头时,月光正落在苏明远紧绷的下颌线上——这位嫡兄方才还在庆功宴上与同僚碰杯,此刻却因她的反常连酒气都散了大半。
苏明谦不知何时凑过来,葡萄核"咔"地咬碎在齿间:"墨迹未干,送信人走得急。"
"裴元。"苏婉儿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落在荷叶上的雨珠。
苏明远和苏明谦同时一怔。
苏明谦的葡萄核"当啷"掉进酒盏:"就是你说的,天宝十二年春突然失踪的太史局灵台郎?
史书写他'暴病而亡',你非说案卷里缺了验尸记录的那个?"
苏婉儿没接话。
她撕信的动作很慢,指甲沿着信筒接缝一点点挑开,仿佛在揭开一层结痂的伤口。
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,墨色深浅不一,分明是蘸着血写的:"苏姑娘,我已窥见'天命'真相,然性命危矣。
请速派人来救——太史局裴元。"
系统浮窗"叮"地弹出:【历史原线人物裴元死亡节点提前触发,当前唐韵值3500(青史补阙阶),解锁功能:地理沙盘(可标记百里内隐藏据点)】
苏婉儿的呼吸陡然急促。
她记得原史里裴元的名字在天宝十二年春后彻底消失,官方记载是感染时疫,可她翻遍太医院档案,连一剂退烧药的记录都没找到。
此刻信纸上的血字像烧红的炭,烫得她眼眶发酸——原来他不是暴毙,是被灭口。
"我要去幽州。"她突然起身,石凳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"胡闹!"苏明远拍案而起,酒盏被震得跳起来,"幽州是安禄山的老巢,你当那是长安西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