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牢的松油灯芯"噼啪"爆响,火星溅在周幕僚灰白的鬓角上,苏婉儿盯着他涣散的瞳孔,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。
系统界面还在疯狂闪烁,红色警告像团烧不尽的火,在视网膜上烙下"执笔者非独"几个血字。
她摸出怀里的羊脂玉牌,触手生寒——这是高力士去年赏的,原想着必要时换个面圣的机会,此刻倒成了刺破宫闱迷雾的匕首。
"阿九,备车。"她的声音比地牢的风还冷,指尖掐进掌心,"告诉门房,若遇盘查就说'苏府急请高公公看诊'——陆药师新制的醒神丹,该派上用场了。"
兴庆宫的角门开得比往日快些。
高力士正倚着廊柱拨弄金丝笼里的鹦鹉,见苏婉儿提着锦匣匆匆进来,眼皮跳了跳:"姑娘这时候来,怕不是为了给老奴送药?"
苏婉儿将锦匣往案上一放,掀开丝帕,赵大人与杨虎的往来密信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"赵侍郎上月批了二十船盐引给范阳商队,杨虎的人在码头卸了三箱玄铁。"她的指甲扣进檀木匣沿,"玄铁做什么?
您比我清楚。"
高力士的手指顿在鹦鹉头顶。
这只养了三年的绿羽鸟突然扑棱翅膀,撞得金笼哐当响。
他眯眼扫过密信上的朱笔批注,喉结动了动:"姑娘要什么?"
"进大明宫。"苏婉儿直起腰,系统界面突然跳出周幕僚最后那句话的回放——"真正的棋手已在宫中"。
她压下翻涌的心悸,"借陆药师的名头,做个宫外药材顾问。"
高力士的拇指摩挲着玉牌边缘,烛火映得他眼角的皱纹忽明忽暗。
直到鹦鹉第三次啄他手背,他才低笑一声:"老奴就说,苏姑娘的药庐,从来不是只熬补药的。"他从袖中摸出块银鱼符,"寅时三刻,随陆先生从玄武门进。
记着,少看不该看的,多听该听的。"
宫城的晨雾裹着露水渗进棉靴时,苏婉儿正跟着陆药师往尚食局偏殿走。
她袖中藏着陈药师调配的掩命散,系统界面浮着提示:【前方十米,目标史官李守中】。
偏殿里坐着三位白发老者,案上堆着卷了边的《贞观政要》。
最末座的清瘦老人抬头时,苏婉儿的系统突然炸开刺目的金蓝光——那是命运线交织的颜色,红厄蓝机之外,竟多了抹鎏金的辉。
"李老这两日可还睡得安稳?"陆药师搭脉的手顿了顿,"心火太旺,该用些莲子芯。"
苏婉儿借递药盏的机会,指尖轻触老者手背。
系统立刻跳出:【顺改派卧底,目标:记录宫中异动】。
她垂眸抿唇,袖中微型窃听器顺着广袖滑进案下缝隙,动作轻得像片落在茶盏里的茉莉。
与此同时,朱雀大街的"济世堂"前,杨虎正踹得木门哐哐响。
他脖颈的青筋暴起如蛇,腰间的横刀撞在门框上,"苏婉儿那小娘皮呢?
老子要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