兑换成功的提示音刚落,案头便多了卷带泥的兵符,铜锈斑驳的表面还沾着半枚模糊的"范阳"印——这是用张昱赌坊借据上的笔迹伪造的"通敌凭证"。
天刚蒙蒙亮时,西市的早市还飘着胡饼香,张府门前已围了一圈玄甲卫。
张大人披着中衣冲出来,发冠歪在耳后,正撞上官阶最高的金吾卫校尉。"张大人,奉兵部令查抄私藏违禁兵器。"校尉甩着马鞭,指了指被衙役抬出来的檀木箱子——最上面那柄环首刀的鞘上,正刻着安禄山亲军的狼头纹。
张大人的脸瞬间白得像新刷的墙皮。
他想去抓那箱子,却被衙役一胳膊肘顶在胸口,踉跄着摔进青石板的水洼里。"冤枉!
这是有人栽赃!"他扯着嗓子喊,声音却被围观百姓的议论声淹没——有人正举着张昱的借据念:"立据人张昱,借范阳军银三十万贯,以长安私仓兵器为押......"
同一时刻,金光门的私仓里,杨虎捏着盐包的封条眯起眼。
封泥上的"苏"字印模有些模糊,倒像是被水浸过重新按的。
他扯断封条,捻了撮盐末放进嘴里——舌尖刚尝到咸,一股辛辣便顺着喉咙窜上来。"毒盐!"他猛拍桌案,震得茶盏跳起来,"立刻封锁西市,截住所有苏家的商队!"
"大人,方才密使说要紧急联络杨相......"旁边的暗卫话没说完,杨虎已抽出腰间短刀,刀尖抵在他喉结上:"密使?
今早西市桥底下捞起的那具尸体,身上的腰牌是不是你的?"暗卫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刀刃上,发出细微的嗤响。
苏婉儿在书房里听着下人们的汇报,指尖摩挲着系统新解锁的地理沙盘。
沙盘上,代表杨虎势力的红点正疯狂闪烁,而一道幽蓝的命运线突然从沙盘中央升起,像根发光的丝线,直指城西的陈府——那是右威卫中郎将陈玄礼的宅邸。
"陈将军..."她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。
前世史书里,陈玄礼是马嵬坡兵变的关键人物,此刻他的命运线泛着蓝光,分明是扭转局势的转机。
她抓起案头的飞鱼服往身上比量,刚要唤人备马,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"小姐!"守前门的护卫撞开书房门,腰间的佩刀撞在门框上,"杨虎带了二十多个暗卫,把府门围得水泄不通!
他们说...说要查苏家私藏军资!"
苏婉儿望着铜镜里自己泛白的唇色,忽然笑了。
她将飞鱼服往臂弯里一搭,指尖轻轻抚过领口的金线——这是前日让绣娘照着金吾卫服制改的,腰牌就藏在夹层里。
"去后巷牵我的乌骓。"她转身对护卫说,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"再让厨房煮碗热粥,我回来要喝。"
护卫愣了愣,突然明白过来似的猛点头。
他退到门边时,正看见小姐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角,将那枚刻着"苏"字的翡翠镯子重新戴回腕间——在晨光里,那抹翠绿比往日更亮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