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欺身上前,扣住赵彦成手腕,另一只手扯下他腰间玉佩砸向地面——"当啷"一声,泥土里露出半截带血的绢布,正是御膳房小太监的指血信。
"私通叛军、谋害圣驾、销毁罪证。"她蹲下身,将绢布抖开在赵彦成眼前,"赵大人,这三条,够诛几族?"
赵彦成的脸白得像庙里褪色的泥金,喉结动了动,突然瘫坐在地:"我说...我说!
宫中尚食局的王典膳,左藏署的刘主事,都是范阳来的线人..."
大理寺的囚车碾过青石板时,已近正午。
苏婉儿站在赵府门前,看衙役用封条封住朱漆大门。
她摸出火折子,递给李捕头:"烧了。"
"姑娘?"李捕头有些犹豫。
"赵府的地契田册能转移,可这宅子里的怨气转移不了。"她望着门楣上"赵府"二字,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雪,"烧干净了,才没人敢惦记。"
火折子扔进去的瞬间,火苗顺着廊下积年的蛛网窜上屋檐。
苏守谦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,望着腾空的火焰叹息:"你母亲当年被赵夫人磋磨时,我总说再忍忍...如今倒要你这女儿家来清旧账。"
"父亲,这把火烧的不只是赵府。"苏婉儿望着火舌舔着雕花木梁,"杨虎的线,也快断了。"
话音未落,老周气喘吁吁跑来,手里举着染尘的信:"姑娘!
大公子的飞鸽传书!"
信上墨迹未干:"陇右军已抵三十里外,长安四门有我。"
苏婉儿捏着信笺的手松了又紧,望着逐渐熄灭的火场,嘴角终于有了丝笑意。
可这笑意刚爬上眉梢,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耳边炸响——
"警告!
命运线剧烈震荡——安禄山主力提前三日抵达渭水河畔,距长安仅二十里。"
她猛地抬头,东边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乌云,将最后一缕阳光遮得严严实实。
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混着守城士兵的呐喊:"报——渭水方向发现大批骑兵!"
苏婉儿攥紧信笺,指节泛白。
她望着灰烬未散的赵府,又望向西北方翻涌的云层,忽然想起系统初始时的提示:"历史纠错,从不是改写,而是...直面更汹涌的浪潮。"
风卷着焦味扑来,将她的裙角吹得猎猎作响。
这一次,她要面对的,不再是躲在阴影里的赵彦成,而是——
"安!禄!山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