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那你房里那本《唐律疏议》呢?"苏婉儿放下筷子,"我前日见你翻得仔细,莫不是也湿了?"
小梅的脸瞬间煞白。
苏婉儿记得清楚——那本《唐律疏议》是她特意放在小梅房里的,原线里这丫头大字不识几个,怎会突然翻律书?
系统浮窗适时弹出提示:【目标人物异常反应+1,唐韵值+50】
"许是...许是奴婢记错了。"小梅扯着帕子,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,"娘子,奴婢突然肚子疼——"
"等等。"苏婉儿按住她欲起的手,指腹触到她腕间一道红痕,"这是新戴的镯子?"
那是只鎏金缠枝纹银镯,在烛火下泛着冷光。
苏婉儿的瞳孔微缩——三日前她在杨国忠府外见过相似的款式,当时杨府的管事正往暗卫手里塞这种镯子当赏钱。
"是...是陈妈妈送的。"小梅的声音发虚,腕子在她掌下瑟缩如受惊的雀儿。
苏婉儿松开手,笑得更柔:"既是陈妈妈送的,明儿我也让她给张妈送一对。"她扫过满厅惊惶的目光,"都吃吧,菜要凉了。"
夜漏初上时,苏婉儿站在小梅房外。
窗纸透出昏黄的光,里面传来压抑的抽噎。
她贴着门缝,听见布料摩擦声,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——像是有人往墙缝里塞东西。
系统在她右眼闪烁,人脉图谱上的红点开始移动。
她退到廊下,望着小梅房里晃动的影子,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玉牌——那是方才阿福借送参汤时塞给她的,里面裹着半枚破碎的密信残页,字迹正是杨国忠的幕僚惯用的瘦金体。
"小心你身后的眼睛。"幽州城那行小字突然在她脑海里炸开。
苏婉儿摸了摸袖中淬毒短刃,望着小梅房里渐熄的灯火,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——有些眼睛,该挖了。
西厢房的窗纸终于暗了下去。
小梅缩在床角,攥着怀里的银镯发抖。
方才宴席上苏婉儿的目光像把刀,刮得她骨头缝里发凉。
她摸出墙缝里的密信,烛火映得"明日卯时"几个字忽明忽暗,手背上的银镯却烫得惊人,仿佛要烙进肉里。
院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。
小梅打了个寒颤,将密信重新塞回墙缝,却没注意到窗台上那片被夜风吹落的碧螺春茶末——正正落在她方才跪过的泥印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