驱散祭祀后的祭坛仍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,十二根石柱上的人面蛇身浮雕渗出黑血,在月光下凝结成诡异的图腾。姜辰蹲下身,指尖抚过青铜鼎边缘的龟甲纹路,粗糙的触感让他瞳孔骤缩——那些交错的弧线与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龟甲完全吻合,仿佛是同一件器物的不同部分。
"小心!"炎曦突然拽住他的手腕。只见龟甲纹路中渗出幽蓝荧光,如活物般顺着姜辰的手臂攀爬。他急忙运转混沌之力,金色气旋在体表流转,却发现这些荧光竟能穿透灵力屏障,直抵识海深处。千钧一发之际,万象戟突然剧烈震颤,戟身上的五族图腾迸发强光,与龟甲纹路产生共鸣,将荧光尽数逼退。
姜辰喘息着取出贴身收藏的半块龟甲,这块仅巴掌大小的残片此刻泛起温润的青光,边缘的锯齿状缺口与鼎纹严丝合缝。当他将龟甲嵌入鼎身凹槽的瞬间,整个祭坛剧烈摇晃,十二根石柱顶端的双头蛟青铜像张开巨口,喷出的血色水晶在空中组成星图。青铜鼎内的绿色火焰轰然熄灭,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直通天际的光柱,光柱中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画面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姜辰的识海。他看到幼年时母亲怀抱自己,在烛火摇曳的密室中低语:"辰儿,这龟甲是守护五族的'玄黄天鉴'残片,完整的天鉴藏于玄龟谷的龟息渊。若有朝一日混沌之力觉醒,便去那里寻找答案..."画面一转,母亲被黑袍人追杀,浑身浴血仍死死护着龟甲,最后将残片塞进他怀中时,眼中满是决绝与不舍。
"原来如此..."姜辰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那些尘封的记忆碎片终于拼凑完整,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幼能感应万象戟的共鸣,为何黑袍人始终对他穷追不舍。炎曦和白逸围拢过来,前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后者则凝视着光柱中逐渐消散的画面:"玄龟谷传闻是上古玄龟陨落之地,谷内不仅有守护神兽,更布下二十八座先天灵阵,贸然闯入恐怕..."
话音未落,祭坛东南角的地砖突然发出机关转动的声响。白逸玉剑出鞘,剑尖符文闪烁,谨慎地靠近暗格。当暗格开启的刹那,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,里面放置着一本用人类皮肤装订的典籍,封面上的"幽冥血典"四字正缓缓渗出暗红液体。
"这是幽冥殿失传已久的禁术!"白逸脸色骤变。玉虚宫典籍中记载,此典需以活人生祭方能修炼,每修炼一层便要吞噬百条魂魄。他正要挥剑将典籍斩碎,姜辰突然按住他的手腕:"且慢,或许能从中找到黑袍人的线索。"
姜辰运转混沌之力,金色灵力如丝绦般缠绕典籍。然而当灵力触及书页,无数黑色触手从文字中暴起,触手顶端长满倒刺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。典籍竟发出孩童般的尖笑,书页无风自动,显露出密密麻麻的人皮符咒。"不好!是噬魂咒!"白逸急忙施展"太虚清灵诀",玉剑划出的剑气却被触手尽数吞噬。